“奇怪,這個地方的封印遠比我想象得要弱,以噬月的本事,應該困不住他!”
煌羽悠然地漫步在鐵柱觀的山道上,心中暗自生疑。
四周是麵帶惶急的鐵柱觀弟子來回奔走,他們甚至已經開始被派往通知山下的人類,準備避難了。
這讓眾人感到十分怪異,怎麼己方淪為來放出大魔王的邪惡反派,而且按照電影套路,基本上大魔王出現後,被正義人士砍死的首批壞蛋,就有他們……
當然,那僅僅是錯覺,除了高天心義憤填膺表達不滿,煌羽歪著腦袋就是不理他外,青帝與蘭心都將注意力放在如何進入鐵柱禁地上麵。
哪怕鐵柱觀的規模遠不及太華山、天墉城等門派,經過十幾代掌門加固的禁地也不是隨便就能進入的。
好在既然來了,就不會被區區陣法阻隔,很快,雪狸妖王的腦袋就自一處探出來,朝著眾人搖頭:“過來過來,這裡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喵!”
孟雙雙揮手布置下借物代形符咒,眾人就好像還在鐵柱觀內閒逛一樣,實則真身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穿入地下,瞬間移至山腰之處。
跟在甩著尾巴的雪狸妖王後麵,眾人沿著一條被荒草掩蓋、幾乎難以分辨的山道走了大約半刻鐘,來到三麵皆是厚實的山壁前。
如果不是雪狸妖王領路,肯定會有人懷疑是否被引入了死路。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努力尋找結界的進入口。
上麵的借物代形能瞞得過那些修為不強的弟子,卻無法騙過真人長老一流,哪怕明羲子等人已經全部進了禁地。時間也很緊張。
“吾為天地師,驅逐如風雨,妙法似浮雲,變動上應天!”
“含天地炁咒,咒金金自銷,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滅,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
“諸儀退散……退……該死的,這至少是數名真人聯手布置,或者是那種不止渡過一重天劫的仙人布置,我們破不開啊!”
所以唐荊等人動用渾身解數。偏偏無能為力之際,化身為一位中年大漢的獅猁怪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哈哈,這個時候就該佛爺我了!”
“吼!”
隨著這青毛獅子一聲長吼,眉間居然現出一道金芒,隱約可見猶如炎陽普照的佛氣,不過在妖氣的侵蝕下,已經變得不複本貌。
即便如此,那金光朝那石壁一落,沒有什麼驚天氣勢。就直接洞穿過去,唐荊等人怎麼也無法尋找到的入口便徐徐現出,煌羽施施然地走了進去。
“乖乖。這些妖王們可真是各有本事!”
“可惜劇情人物做得越多,我們輪回者貢獻度就越少呢,如果按照大姐的計劃取來洞靈源的蟬露秋枝,那這個任務就百分百是我們蘭心拿下啦,唉,都是天殺的青帝!”
楚孟兩女互視一眼。一邊於團隊頻道內說著,一邊也趕忙跟入。
走了沒多久。眾人卻發現這裡通向的卻不是想象中的化妖咒水、巍峨宮殿,而是一處寬敞的山洞。
“咦,這裡有畫喵!”
雪狸妖王速度最快,身形一晃,就來到了山洞的深處,立於兩麵巨大的山壁下。
眾人紛紛仰首望去,從左往右看去,就見第一幅畫是一位小男孩在野外迷了路,神色十分驚慌,臉上全是淚水;
第二幅畫是小男孩與一頭毛色黑紅的巨狼遙遙相對,小男孩幾乎嚇僵了;
第三幅畫是巨狼探出爪子,用爪尖輕輕撥拉小男孩的頭;
第四幅畫是巨狼叼了一些果子,放到小男孩的麵前;
從第五幅畫開始,小男孩的臉上懼怕之色逐漸減少,卻在夜色下冷得瑟瑟發抖,結果是巨狼去尋柴生火,等篝火燃起,把小男孩叼來。
一人一妖日益親近,巨狼白天在山中修行,夜晚就找小男孩玩耍,有時候小男孩玩累了,就摟著巨狼的脖子睡去……
睡著做了噩夢,還哭著抱住那柔軟的皮毛蹭蹭,巨狼看似是被煩著了,就教小男孩一些尋人點火的小法術,又抽空替他做了柄匕首防身。
小男孩如獲至寶,用紙和碎布將那匕首小心纏好,吃飯睡覺都帶在身邊,漸漸的,他也想出了點子,做了一盞燈,每次半夜點燃,巨狼就來陪伴他。
這些溫馨的畫麵持續了足足有數十幅畫,密密麻麻地積滿了一整麵山壁,直到最後一幅,轉則突現——
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立在著什麼,小男孩懵懵懂懂地點頭,最終怯生生地任由道士牽住了他的手。
道士身姿挺拔,在夜風中筆直若鬆,小男孩則不住回頭,朝黑暗中眺望,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出現。
那巨狼其實早就來了,弓起脊背,齜牙咧嘴,卻最終沒有衝上前去,它似乎知道,那裡才是小男孩的歸宿,那裡才該是對方的生活方式,默默地目送著小男孩漸行漸遠。
從這裡開始,畫麵變得枯燥而簡短。
搖頭晃腦地背誦經書,一遍又一遍地修煉咒訣,年複一年,小男孩長大成年,脫穎而出,繼承道統,法術修為臻至化境,成為一代真人。
區區幾幅畫,似乎就概括了一名修真者理應最重要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