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納金站在圓形的房間中央,被肅穆的絕地長老會環繞,那對自己前途的恐懼和忐忑卻奇異般地消退下去。
雖然依舊感到這時的自己是如此地脆弱無助,可安納金深深地吸著氣,執拗地迎向絕地大師們的注視。
那是何等犀利的目光啊,他們不隻在看外表,同時深入到了內心。
沒有經過任何預先的介紹或解釋,也沒有任何感到寬慰的言辭和起碼應有的歡迎,絕地大師們就這樣沒頭沒腦地開始了提問。
這是一個相當長的測試,他們進行記憶力與知識的測驗,並且通過單憑猜想的方式來考驗洞察力與對原力的感應。
此時,溫杜大師手裡拿著一個顯示屏,阿納金看不到它的正麵,但是他要說出不斷在液晶顯示屏上變換的形象。
出現在阿納金頭腦中的影像速度是如此之快,令他想起了最喜愛的飛車比賽時,那些奇形怪狀突然出現的沙漠和山川,在駕駛座邊呼嘯而過的情形:
“班薩”
“超空間推進器”
“激光槍”
“共和國太空艦”
“羅迪亞人的飛車”
“”
屏幕上已經沒有圖像繼續出現了,溫杜大師緩緩抬起頭,久久凝視著阿納金。
“很好,年輕人,太棒了”尤達大師的稱讚聲響起。
安納金略帶驕傲地一笑,卻發現這位大師兩隻困倦的眼睛幾乎就要完全地退縮進眼皮裡,可那隱而不露的鋒芒卻讓自己更加忐忑:“孩子。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安納金很想思考一個最佳的答案。卻不知為何。脫口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我很冷。”
尤達大師追問:“你是在害怕麼”
安納金莫名地搖搖頭:“不,先生。”
“放棄原有的生活讓你感到害怕,還是你更加害怕麵對未知的未來”溫杜大師在說話時,身子稍微向前傾了一下,逼視感更加強烈。
“我沒這樣想過。”安納金微微有些遲疑地道。
尤達大師長長的尖耳朵向前翹了翹:“我們可以看到你內心的想法。”
一位名叫基阿迪曼迪的絕地老者撫著自己長長的胡須說:“你在掛念你的母親。”
安納金此刻確實異常思念自己的母親,他輕聲說:“我想她。”
尤達大師聽了之後迅速和其他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我想,你是怕失去她。”
安納金的臉突然漲紅了,咬了咬牙。低聲道:“這些和成為絕地武士又有什麼關係”
尤達大師凝視著安納金,一眨不眨:“這很重要,恐懼會把人引向黑暗之路,恐懼會導致憤怒並生出恨意,恨意便成痛苦,我感到你的內心藏有恐懼。”
“我並不恐懼”安納金被激怒了,想馬上擺脫這個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的論斷。
可尤達大師就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還在繼續說:“一個絕地武士必須有極強的責任感、極為縝密的頭腦以及極佳的心理狀態,而我感覺,年輕人。在你的內心有太多的恐懼。”
測試還在繼續,安納金也在不斷地回答著問題。
但是不安已經變成恐懼。
他在恐懼著最後的結果。
他畢竟才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他認為自己已經表現得夠好,但顯然,古板的絕地大師們認為還不夠。
果不其然,溫杜大師下達了最後的決定:“他不能接受訓練。”
即便有所預料,但安納金聽到這句話,表情也立刻扭曲了,他迅速地望向奎剛,眼淚湧上了眼睛。
“不能”奎剛不敢相信地重複著,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明明,明明安納金表現出了天選之子的特征,他對於原力的感應簡直強到不可思議,他會成為最強大的絕地武士,現在絕地武士團竟然要將這孩子拒之門外
溫杜大師點點頭,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堅定:“他的年齡太大了,在他的體內已經蘊藏了過多的憤怒。”
尤達大師則思索著緩緩道:“奎剛,他的前途將異常的坎坷,可能一生都會被黑暗陰影所籠罩。”
後麵的話,安納金已經聽不到了。
兒時的夢想破滅了,而理由還是這麼地可笑,他的內心已經不再恐懼,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與不甘:
為什麼
憑什麼
不
回到住處,滿臉淚水的安納金天行者狠狠地握住拳頭,低頭發出無聲的咆哮。
自從經曆了寂靜永恒之域,這段時間壓抑的負麵情緒在一瞬間無可遏製地爆發出來,原力開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擾動。
絕地聖殿內的所有長老抬起頭來,目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