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外常勝軍軍士們歡聲震天不同,應州城牆上的金士們卻是一片消沉的感覺。-》
烏合之眾與精銳之師他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麵對城外那麼多的精銳大軍,這些金國守軍們已然絕望了。
神色鐵青,滿頭大汗,死死咬住牙齒的裴滿台背靠在城牆上,咬著牙用力拔出了剛剛被射中左肩的一支利箭。
高陽麾下軍馬使用的長箭都是女真人從宋國搶來的精工重器。這些由世代相傳的能工巧匠們打造出來的殺人利器跟草原上那些粗製濫造的狼牙箭可不一樣。
箭頭處是由精鐵打造,銳利無比。箭頭是半弧的破甲鏟形狀,上麵還開著道道放血槽!箭頭尾處帶著倒鉤,射在人身上那當真是用刀切豆腐,碰上了就深深的紮進去。
也jiushi裴滿台作為一名謀克貴族,身上穿著品質上乘的精工戰甲,這才保住了自己的胳膊。就算是這樣,在拔箭的時候也帶出了幾絲血肉。洶湧的鮮血當即就湧了出來。
簡單處理一番之後,裴滿台顧不上身上的傷口。強忍著劇烈疼痛,大聲呼喝著麾下兒郎們zhunbei應戰。
“太強了。”裴滿台神色慘白的看著湧上來的黑壓壓一大群鋼鐵罐頭們,慘聲自語道“大帥,俺對不起您了!應州城,俺就要守不住了!”
重重的咳嗽一聲,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轉身一把抓住一旁的蒲裡衍,雙目圓睜的對著他怒吼道“你!快帶人去把城裡的輜重全都燒了!快去!快去啊!”
應州城作為西京大同府到太原城外完顏宗翰大營所在地的一處重要據點,城內一直都有存放著定期轉運的大量輜重。現在眼看著城池不保,裴滿台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這些流寇們!
長長的雲梯被豎立起來,靠上了應州城的垛口。每個雲梯下麵都有輔兵們死死的壓住。
被高陽親自出陣刺激到的陷陣營軍士們滿腔興奮的緣梯而上。或嘴裡叼著戰刀、或拎著鐵錘等重兵器。舉盾護在頭上,悍勇無比的直衝城頭。
城牆上的反擊微弱到幾乎毫無作用。弓手們早已經沒有了開弦的氣力,大一些的石塊木料也早已扔了出去。那些幾斤重的石塊對於身穿重甲的陷陣營軍士們來說幾乎沒有什麼作用!
高陽帶著自己的親衛們也來到了城下。兩翼仰射的輕騎圍成一個半圓。密集的箭雨直撲城頭!任何一個膽敢露頭的金士都會被射成篩子。
史鬆是被高陽從鬆亭關解救出來的一名常勝軍軍士。家中親族早已經湮滅在了亂世之中。當日在鬆亭關的時候身患重病,自咐必死。哪裡想得到會有神兵天將來搭救他們。
高陽不但解救了這些俘虜們,還用神藥將快要病死的史鬆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從身體好轉的那一刻起,史鬆就在心中發誓,自己這條命就賣給高將主了!
史鬆是燕京城左近史家莊的少爺。從小就喜好舞槍弄棒,他爹給他找了名師傳授武藝。小小年紀就已經威震四裡八鄉。
後來女真起兵滅遼,宋國北伐攻取燕雲,女真再南下攻宋。連番大戰下來,史家莊早已經成為一片殘垣斷瓦。史鬆為了活命隻好投入了常勝軍中,哪裡想到又被女真人給抓起來zhunbei殺掉。
一直到高陽救了他。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史鬆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武藝高超不說,更是悍不畏死。陷陣營組建的時候,他是第一個zhudong報名參加的。沒彆的意思,jiushi想要回報高陽的大恩大德。
此刻,高將主就在自己身後!史鬆直感覺自己的血都在沸騰,全身都充滿了無窮無儘的氣力!
內裡穿著襯甲,外麵批著沉重步人甲的史鬆大口喘著粗氣,麵甲後麵的雙目散發著血紅之光。每蹬一步都將梯子壓的吱吱作響。
附近一架雲梯上,一名陷陣營軍士被一塊大石重重的砸中naodai。哼都未哼一聲就直直的摔落到城下已經疊起來的屍堆上。
史鬆對周遭的一切全都無視,圓睜著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頭頂不遠處的垛口。
城牆上的守軍此時儼然已經是強弩之末。裴滿台根本就沒有安排什麼輪換的預備隊,所有能戰的都在城牆上!
打了這麼久,早已疲憊不堪的守軍們扶著垛口大口的喘息著。人人都累的夠嗆。還有人疲憊得幾乎站都站不直。軍心士氣和戰意都已經跌落到了最低穀。
幾名金士大吼著想要將一具雲梯推出垛口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一聲怒吼。一名全身披掛重甲,手持重錘圓盾的具裝甲士猛然間跳上城頭!
史鬆終於登上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