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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興財話裡的大哥是他的長子,名叫王伯暉,今年四十二歲,也是陸明珠親哥哥陸長生的發小、結拜兄弟,一直對陸明珠和陸平安照顧有加。
提到長子,王興財難免想到陸長生。
真是可惜了那樣文武雙全、風流倜儻的一個孩子。
若是他活著,陸家就是他的天下,何至於陸父攜帶全家出國隻撇下他的親妹妹。
嘴唇蠕動片刻,王興財很快轉過話題,對陸明珠說道“我書房裡有在派出所蓋過章的空白旅行證明書,我填上你和平安的名字後再給你。”
陸明珠假裝不解“旅行證明書那是什麼玩意兒”
她上輩子的職業是編劇,曾為寫劇本而查閱大量資料,記得解放前後應該是可以自由出入境,過一段時間就會受到限製,需要通行證才能出境。
她急於出國就是這個原因。
王興財帶她和平安進書房,解釋道“我說的是通行證。今年的出境管理不如前幾年鬆快,和香江相鄰的地區得拿著政府開具的護照或者通行證才能出關,但也有居民走小道做買賣或者打工,不受絲毫影響。我記得你有護照,你們全家都有,現在準備一份通行證,不過是有備無患,若用不上那是最好不過了。”
聽了這段話,陸明珠表示明白。
王興財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鋼筆和兩張紙,就是所謂的通行證,分彆填上陸明珠和陸平安的姓名後,年齡欄直接寫“18歲”和“15歲”。接著填寫家庭住址等信息,出境原因是投親,由上海前往香江,居留時間填了整三年,從1951年8月至1954年8月。
陸明珠站在旁邊認真地看著。
知道乾女兒這一去可能就不回來了,王興財細心地交代道“居留時間一般是三個月,現在我徇私給你寫三年。找到你大哥後,叫他先帶你和平安去警署辦理香港身份證,這件事很重要,關乎你們能不能長久居住香江而不被遣返。辦理完入學手續後,再叫你大哥帶你在好地段買棟樓對外出租,香江不過是彈丸之地,人多屋少,房租貴,每個月的租金足夠供應你和平安的生活。你和平安都還年輕,讀書是最好的出路,即使在他鄉也彆耽誤學業。”
他在香江住過一段時間,對那裡的情況比較了解。
陸明珠自是滿口答應。
王興財說到這裡,忽然問道“對了,明珠,你爸給你留下多少錢”
陸明珠雙手接過通行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爸留下一點金條和3萬塊大洋給我,現鈔有1000萬,我又從祖母和二房、三房、四房的住處搜出許多沒帶走的現鈔和金銀首飾,現鈔約有4000萬左右,再加上我自己存下來的兩萬多塊大洋和我媽留給我的5000塊大洋。乾爹,我準備在離開前將大洋、現鈔、金銀首飾全部換成金條,您有門路嗎”
她初來乍到,一時之間難以出手。
王興財家大業大,不至於惦記乾女兒那點東西,就說“在金銀外幣方麵,國家有很嚴格的規定,銀行對金銀隻收進不兌出,外幣的兌換則極其有限,到黑市裡交易更是不劃算,不如你拿現鈔和大洋跟我換英鎊,彆換成金條。因為金子比較重,少量就罷了,若是你上路時帶得太多就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繼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陸明珠眼睛一亮,“可以嗎”
外幣確實輕便,而且拿到境外十分好用,前提是在路上保得住,不會遺失或者見水。
她有空間,無需擔憂。
“可以,我用現鈔或者大洋照樣給工人發工資。”王家在上海仍有自己的產業,是王興財逃離前沒來得及處理掉又於回來後收回來的,目前發展得蒸蒸日上。
陸明珠想了想,“乾爹,要不把我金條也換成英鎊吧,我爸給我40根大黃魚,我媽留給我23根大黃魚和50根小黃魚,我自己攢下55根大黃魚和254根小黃魚,三房裡搜出14根大黃魚和37根小黃魚,另有金飾加上我的金飾約有二百兩上下。”
二兩重的金鐲子、金鎖比比皆是,十幾兩重的金鏈條也有五六掛,是上海淪陷時期比較盛行的一種飾物,用來扣住大氅,張愛玲小說中對此有詳細描寫。
王興財很快算出一筆賬,“大概可以換兩萬多英鎊。”
陸明珠毫不猶豫地道“換”
“你那些現鈔和銀元差不多能兌換7000英鎊,抵達香江以後,每英鎊可以兌換到16港幣。”說完,王興財從抽屜裡拿出6遝英鎊紙鈔遞給陸明珠,“這是3萬塊,你拿去,我晚上和李管家帶人到你家取金銀和現鈔。”
陸明珠立刻道“乾爹,多了。”
多出來3000塊呢
王興財卻是莞爾一笑,“多出來就當是乾爹給你的零花錢。”
表現得很闊氣。
“乾爹您真好”陸明珠高興地連聲道謝,又委托王興財在自己和陸平安離開後把陸家花園租出去,租期三十年。
改革開放後,她還想回來住進陸家花園。
上海的老洋房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陸家花園這樣的大宅怎麼著也得值十個八個億。
對於王興財來說不是難事,他一口就答應了,“直接把房子租借給國家,有利於保存,不管他們是分配給乾部居住還是另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