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不給麵子
鬆讚牙帳,一個祭天的地方。
聽起來很牛叉很神聖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堵牆和六根柱子,牆壁和柱子都雕刻著牛羊圖騰,儘管多年的風化已經模糊了很多圖樣,但些許棱角還是能模糊辨認,此刻六根柱子各牽著一頭牛羊。
而觸手刺人的牆壁麵前也擺放著一張桌子。
上麵擺放著新鮮的牲口、脆嫩的三果,祭壇的蠟燭、一把將要割取鮮血的刀,還有從牆壁上,垂落下來華麗的枝型白色幔帳,嵌金鏤彩的臨時壁畫、銀器打造的祭飾器物,都折射著耀眼光線。
使諾大的祭台顯得神聖莊嚴、金碧輝煌。
祭壇蠟燭的兩側,堆滿了盛開的鮮花,三十六名負責跳舞的蒙族女孩,穿著雪白色連衣裙,呈雁行排列,整齊的站在鮮花的後麵,她們光潔而純靜的臉在鮮花和燭光的映襯下,就象是小天使。
一條昂貴的紅地毯,從遠處大路入口一直鋪到了祭壇前麵,地毯上灑滿了花瓣清香四溢,慕容軒不忘記古老的王公禮儀,但也不死板遵循硬生生的規矩,稍做變通就把婚禮變成蒙西風格格調。
慕容軒與牛家結親,對於整個內蒙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牛家是內蒙近二十年崛起的新貴,一桶牛奶賣遍了大江南北,也讓窮了數十年的牛老根成了億萬富豪,慕容世家也同樣是有著百年曆史的豪門望族,雖然已經沒落不如老王爺,但根底子還在。
這是強強聯合啊。
所以結婚儀式日期的擬定雖然有些倉促,但請柬仍然都一一送到各方權貴手中,賀喜的賓客遠的乘坐航班私人飛機,本地的則開著豪華轎車紛擁而至,前往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人的鬆讚牙帳。
草原很大,鬆讚牙帳附近也很大。
為了迎接四方賓客慕容家族讓人臨時搭建了數十個蒙古包,圍繞這祭祀之地向四周散開,中間還呈放不少象牙白的桌子,上麵擺放著酒水生果,所以鬆讚牙帳上空除了青草氣息還有淡淡酒氣。
這次婚禮將會持續一天,這不僅是參加儀式者表達歡樂心情的好時機,更是大家相互走動,交流情感,結交生意夥伴的最佳攻關舞台,所謂的上流社會,更多時候便是表現在舞會酒會等方麵。
女人們,在這樣的場合爭奇鬥豔,炫耀時尚的衣服首飾以及身邊圍繞著的男人,男人們,則談笑風生中勾心鬥角,數千萬生意的合作意向,往往在杯盞交錯之間決定,隨後開始探討女人美麗。
大小交易就此產生。
至於婚禮中的男女主角感情好不好,兩人年紀學識是否匹配,牛青為何願意嫁給可做父親的慕容軒,反到變得不再重要了,大家更多議論的到是,這兩家的聯姻會對內蒙格局有什麼樣的衝擊。
因此,雖然請柬上注明,結婚儀式是在上午十一點,但從早晨開始,便有來自不同世家、不同地域的受邀權貴蜂擁而至,他們拿著份量十足的禮金,並在上麵寫著自己的姓名和對新人的祝福。
隻是讓不少人詫異的是,入口處並沒見慕容軒。
雖然很多人清楚慕容軒的德高望重和驚人能量,但婚禮儀式怎樣也要露露臉接待賓客,可諾大草地潔白拱門下,隻有被四名伴娘陪伴的牛青,這不得不讓人訝然和猜測:這對新婚夫婦在乾嗎?
其實答案很簡單,慕容軒正在招待南念佛。
京城藏龍臥虎,內蒙同樣藏龍臥虎,南念佛頭一回來內蒙就生出這樣的感受,儘管他已經高估慕容家族的能量,但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王公影響,他動用過自己在內蒙的關係為牛青一事解套。
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
明知他家世背景的幾個內蒙權勢人物居然做起了和事佬,拐彎抹角遊說他不要鍤手慕容家族和牛青的事,畢竟這事跟南係沒有半點關係,這讓跟隨的珈藍大為納悶,這慕容老頭到底何方神聖?
麵對太子黨和趙氏勢力如此強硬?隨後珈藍發現婚禮現場有很多西裝革履的大漢,一個個強壯如牛體高如山,有意無意散步在各個角落,他還捕捉到製高點也有人走動,腰身鼓鼓暗藏著槍械。
這老王八的水還真深啊。
在珈藍心裡發生感慨時,慕容軒正親自給南念佛倒茶,臉上帶著一絲不透的和藹笑意:“慕容軒謝謝南少的賞臉,小小妻妾婚禮能夠得到南少爺的祝福,慕容真是三生有幸啊,來,喝茶。”
慕容軒穿著他的那件繡有雄鷹圖案的白色唐裝,微閉著眼睛在那裡捏著茶壺,他那枯乾、瘦弱的身形,似乎散發出某種無形的力量,站在他身後的護衛,因此而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擾了他。
他手指一點濃烈清香的茶湯:“內蒙在他人眼裡隻是蠻夷之地,遠比不上京城的底蘊和繁華,不過這茶也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它是內蒙落雁嶺的苦茶,傳聞當年昭君出塞喝過而有小名氣。”
“十年采取一次,一次隻有三兩。”
慕容軒笑容和藹的解說著茶湯:“浸泡飲用隻需要一小克茶葉,就足夠讓人一壺茶從早喝到晚,奇苦無比,但喝過之後又甘醇無儘,慕容軒等待三十年終取得半斤收藏,今日特跟南少享用。”
“謝謝王爺!”
南念佛落落大方的捏起滾燙茶杯,毫不猶豫一口拋入嘴裡,讓茶水落入口腔滑落咽喉,掃過手表納悶趙恒怎麼還沒出現的他,著年過半百的慕容軒開口:“不過念佛今天不是來參加婚禮。”
在慕容軒意味深長的笑容中,感受到茶湯奇苦的南念佛沒有皺半點眉頭,他把茶杯從容大方的落下:“茶葉,可以慢慢等待,茶,也可以慢慢喝,但有一事,念佛想要現在跟王爺打個招呼。”
慕容軒淡淡一笑:“南少請說。”
似乎感覺到兩人微妙關係的變化,雙方站立後麵的十餘名護衛都微微繃緊神情,珈藍更是掃視著蒙古包出口以備不時之需,南念佛著慕容軒開口:“牛氏三氯氰胺的變故可是老先生手段?”
“是!”
南念佛問的直接,慕容軒也回答的直接,隨即還靠在椅子上笑道:“我給牛家麵子迎娶牛青,牛老根他們卻牛哄哄不答應,所以我就讓人擺他一道,我目的就是要入主牛氏和迎娶牛青為妾。”
他目光銳利的落在南念佛臉上,語氣玩味補充:“南少難道沒有認真請帖嗎?今天就是我跟牛青的大好日子,待會拜過天地敬過祖宗見過賓客,我就要和她洞房了,那頂歡喜帳你沒到?”
一名兩百斤左右的大漢拉開蒙古包一道口子,南念佛他們凝聚目光望過去,不遠處有一定紅白相間的帳篷,裡麵模糊可見一張床墊的影子,隨後聽到慕容軒一笑:“今天我會讓賓主儘興的。”
“牛青是我朋友。”
南念佛著氣勢不減的慕容軒,聲線平緩而出:“慕容先生采摘嫩草顯示老當益壯,南念佛自然不該有勸阻之心,但牛青是趙恒的女人,而趙恒是我南念佛的朋友,王爺給個麵子放人如何?”
“其餘牛氏之事,我不鍤手。”
慕容軒臉上劃過不置可否的笑容,隨即手指一點外麵賓客:“南少,如果是其它事情的話,我可要在南老的份上給你麵子,但牛青這個女人不可以,她是我們慕容家族激發王氣的關鍵點。”
“所以我無法給南少麵子,更不用說趙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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