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千古一相
夜深人靜,樾相莊園。
這是一間位處樾都鬨市占地數萬坪的大宅院,單簷架設山頂,上下鋪著黑瓦,脊頭置有琉璃,有明顯法式時期的建築風格,宅院內又有經過風水高手精心布下的活局,流水、花木全錯落有致。
處處皆境,處處不同,就連道路都是用黑色卵石平鋪而成的,在宅院的門口,分成八字列行,站著四十來個黑色服飾的大漢,一個個身板挺的筆直,雙手互握放在腹部,目光警惕,麵無表情。
這裡雖然不見荷槍實彈的武器,但無形中已給人一種威嚴,讓人不敢出聲喧嘩造次,畢竟這裡是樾國首相府邸,還活躍著二十名樾相圈養的幕僚,所以防守比起邊境樾王大營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刻夜已深,但是還有人未睡。
在莊園廣闊唯美的一大片沿水草地中,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靜靜坐在一塊巨大石頭,望著永不停歇的流水和燈光怔怔出神,微風掠起,發絲和衣衫一起飄舞,隻是卻沒有讓黑衣男子眼神轉動。
他就像是被定住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黑色眸子中流水流淌燈光轉動,隻是如果有人貼近黑衣男子的話,多少會發現他呆滯的神情中有著淡淡悲傷,一股時光和流水都無法消逝的憂傷情緒。
樾相之子,樾七甲。
樾七甲已經回來十多個小時了,隻是他這次並沒有回去劍門為師傅守靈,而是被樾相派出重兵直接護送回家,樾劍之死讓樾國局勢變得敏感,樾相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樾七甲成為樾憂心的籌碼。
更不會讓他處於危險之中,畢竟劍門的憤怒很可能會遷到樾七甲身上,哪怕他曾經也是劍門一員大將,還率領百餘名劍手趕赴華國襲擊趙恒,樾相清楚,人一旦被仇恨蒙蔽雙眼就不會再理智。
因此樾相下令樾七甲留在家中安心養傷,同時特意提醒他不準去劍門拜祭,甚至明天的樾劍葬禮也不可以參加,這讓樾七甲心裡相當反感和惱怒,隻是身上帶傷的他根本執拗不過父親的指令。
整個府邸全是重兵把守外麵也都是樾國探子,樾相給每個頭目都下達了指令,沒有他的指令絕對不可以樾七甲除去,一旦樾七甲離開府邸不管是逃出溜出或放出,整個府邸護衛全要人頭落地。
這就讓每個護衛都死死盯著樾七甲,而樾七甲見狀也散去最後離開念頭,他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經過趙定天提醒也知道自己有私心,但是他依然不忍心看著護衛掉腦袋,他不想做伯仁啊。
所以他很孤獨,很悲傷。
“弟弟,你在想些什麼呢?”
就在樾七甲微微發呆時,一個藍衣女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小嘴櫻桃鼻子微挺,胸部呈現一股波濤洶湧之勢,年紀三十多歲的女人輕聲拋出一句,胸口處,血紅色的鳳凰依舊耀眼,展翅欲飛。
她似乎少了一份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卻多了一絲猶如鄰家姐姐般的親切味道:“弟弟,莫非你還在生父親的氣?埋怨他不讓你出去參加樾劍葬禮?七甲,父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藍衣女子在樾七甲身邊坐下,踢掉藍色格調的鞋子,把白皙玉足沉入清涼的水中:“他除了擔心你的安全之外,更重要是消除你在華國失敗的影響,要知道你是被華國以政治身份釋放回來。”
“如果你不出去樾相府邸,大家就會很快忘記這事。”
在樾七甲微微偏頭時,藍衣女子又悠悠一歎:“如果你出現在公眾視野裡,大家就會想起你在華國的失敗,或許你不會怎麼在意,但是父親卻很看重這些,要知道他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聲譽。”
“他在意的是位置。”
樾七甲雙手依然重傷無法動彈,但他還是努力扭動肩膀望向藍衣女子開口:“他想要做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年一相,所以既要鐵血治
國開脫疆土,又要千古流芳讓青史有他一個名字。”
說到這裡,他聲音平淡下來:“六姐,是不是父親讓你來安撫我?沒有必要,他已經堵住了我所有念頭,我不會離開相府損害他的聲譽,也不會去參加大師葬禮、、給他老人家送最後一程。”
“弟弟,誰不想千古留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