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九章夜黑風高
有河自然有碼頭,隻是哥倫河究竟有多少碼頭,沒有人實實在在統計過,據說如果把走私的黑碼頭都算上,據說數量近千,其中的四號碼頭由於港闊水深,還曾被喻為哥倫比亞三大海港之一。
這是一座堆滿了集裝箱的碼頭,如果能坐著直升飛機從上空俯瞰,就會發現,這個分不清公私的碼頭,仿佛是迷宮一樣錯綜複雜,它以自己的態勢承接四方來客,更是吐納著無法計算的白粉。
臨近傍晚,哥倫比亞下了一場大雨,白茫茫籠罩天地,這場大雨讓整個邁德林空氣變得清新,也讓哥倫比亞河多了兩分清冷,河水暴漲或多或少阻滯著船隻往來,也束縛著人們出來乾活興致。
所以臨近十點,天地越發安靜。
天空漆黑如墨,見不到半點星光,雨風肆虐,把周圍的樹木吹的東搖西晃,發出‘嘩嘩’聲響,雜草此起彼伏,河水更是洶湧澎湃,此刻的四號碼頭空無一人,唯有遠處路燈的燈影斑駁迷離。
四號碼頭的側麵是一片茂密叢林,相隔碼頭主乾道是一片人工清理出來的開闊地,周圍五十米都見不到房屋,唯有中間的開闊地中央,有一座三層樓的破舊調度室,牆體汙漬黯淡,牆灰脫落。
調度室雖然顯示著被歲月侵蝕的痕跡,但整體結構仍然堅固牢實,牆頭上,還纏著密密麻麻的纏滿了鐵絲網,臨向碼頭一麵是兩人多高的金屬大門,全鋼鑄製牢不可破,門口的兩側有窺視孔。
它的存在遏製著叢林出來的危險。
河水以凶神惡煞的態勢,拍打著四號碼頭的堤岸,發出一陣陣‘嘩啦’巨響,而集裝箱也在狂風吹拂下發出嗚嗚聲響,風把幾片樹葉吹起又吹落,最後卷入泛黃的河水,一切都是那樣的瘋狂。
這樣的天氣和時間,按道理應該不會有人出來閒逛,但就在相隔碼頭數十米的叢林中,一棵不高不矮的大樹上,幾近跟黑夜融成一體的趴著三個人,一陣冷風呼嘯而過,把樹林裂開一線縫隙。
黑暗裡,顯露出趙恒有點消瘦的身影和挑著微笑的嘴角,那微笑卻又含蘊著說不出來的冷銳,讓人毛骨怵然,在他左右的樹枝趴著百狗剩和葉長歌,三人都裹著黑色雨衣戴著夜視儀掃視碼頭。
“時間差不多了。”
趙恒低頭掃過手表一眼,還差五分鐘就是十點,趙恒對今晚行動充滿疑慮和不安,所以他在傍晚時下令取消襲擊任務,讓五十名兄弟原地待命,而他帶著百狗剩和葉長歌來窺探佐證自己猜測。
相比拿五十名兄弟冒險斷掉金將軍的生機來說,趙恒更願意選擇放棄機會謹慎做事,何況金三角的人交易之後不是瞬間回到金三角,因此在他們回到大本營之前,趙恒認為還有很多做事機會。
所以他今晚決定靜觀其變,看看敵人究竟玩什麼花樣,三人早早就藏在這樹端上,葉長歌似乎是叢林老手,不僅能迅速判斷叢林有沒有異樣,還能把他們偽裝的跟蝙蝠俠般,跟樹木融為一體。
“來了!”
在趙恒裹緊身上雨水保持體溫免得舊傷惡化的時候,百狗剩聲音尖細的吐出兩個字,趙恒和葉長歌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就聽到遠處確實有車聲傳來,不由暗歎上帝真是公平,關上門必然開窗。
百狗剩被人極其不幸的閹掉命根子,但也讓自己其餘機能走向極端,不僅身手一日千裡的進步,耳朵也是越發敏銳如獵豹,所幸他終究是自家兄弟,否則趙恒和葉長歌都要頭疼這個強大敵人。
“真來了!”
趙恒視野中,十餘輛甲克蟲似的麵包車和十餘輛嶄新的吉普車,從相對的兩個方向,穿過集裝箱山脊一般的陰影,緩緩駛近,在相距十多米的狹道上,雙方打出信號停了下來,但都沒有熄火。
趙恒往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保持體溫,隨後就凝聚目光掃視著眼前場麵,此刻,隨著車隊的停下來,車門仿佛約好似的同時打開,從每輛車上都走下三個人,雙方各自三十餘人橫在車子麵前。
吉普車的代表是一名看不出年紀的女子,一身紅衣一雙軍靴極其詭異,她站在雨傘之下清冷的看著對方,麵包車的領隊是一名中年男子,留著滿臉胡須,麵容冷峻,右手鍤在懷裡警惕的四望。
“嗨喲嗨喲,這是誰啊?”
胡須男子掃過對方一眼,冷峻神情頃刻變得玩味起來:“這不是金小姐麼?我沒看錯吧?你可是金三角三把手啊,怎麼現在淪落到乾起接貨這樣的小活來了?你隨便派人過來簽個字不就行?”
“梅普森,不要說太多廢話!”
紅衣女子伸手彈飛身上一抹雨水,語氣清冷的開口:“如果不是因為這批貨多,我才不過來呢,梅普森,你也彆亂拽,你是克比的得力乾將,還是他的老兄弟,不也是大風大雨來送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