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七十六章相似的兩人
倫敦的晚上九點,正是京城的淩晨五點。
這個時候的京城處於寂靜和忙碌之中,早九晚五的白領金領依然在呼呼大睡,補充著重重壓力下的睡眠,走卒販夫則已經開始籌備一日生計,哪怕京城還飄著一點小雨,他們保持著旺盛鬥誌。
這年頭,活著已經不容易,要過好一點的生活更是艱難,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擁有二十萬億萬富豪的地方,不努力掙紮向上就會淪為最底層的一員,為了自己和後代,所以人們總是全力拚搏。
“嗤!”
京城,豐慶早餐店,當大街還難於見到人影的時候,新鮮出爐的第一格豆腐已經端了出來,飄蕩著豆腐香氣,鋪子的老板手腳利索地勺了兩碗豆腐花,一碗放上白淨細糖,一碗放上榨菜蔥花。
香噴噴的鹹甜兩味兒,中年老板放上兩個藍白色的湯匙,然後動作麻利送到了臨窗小桌,堆積笑臉伺候著他的第一個客人:“老人家,你要的豆腐花來了,鹹甜兩味,要不要再來一份炒肝?”
他讓自己的笑容綻放到極致。
臨窗小桌坐著一個輪椅老人,一臉和藹像是鄰居大伯,剛來京城謀取生計沒幾個月的中年老板,不知道坐在窗戶旁邊的老人什麼身份,但清楚他的來曆非同小可,每次光臨都是明暗保鏢跟隨。
在黑道混過幾天的胖老板能夠清晰感受到,每次輪椅老人進入三十平方米的早餐店,四周無論是氣氛還是人流都起了明顯變化,他曾有一次好奇探視,見到十多名荷槍實彈的保鏢分布各入口。
老板心裡判定出老人有著顯赫身份,於是每次都精心準備他喜歡的味道,而老板每次也能收到一百倍的酬勞,幾經拒絕卻依然被老人堅持,這越發讓老板心存感激,每一碗豆腐花都下足工夫。
老人每個星期都會來一次,每次都是黎明之際,既不會影響老板做生意,也不會被太多人注意,這更加讓老板覺得老人涵養不淺,臉上恭敬也變濃鬱:“或者來兩個包子?也是剛新鮮出爐。”
“不用了,兩碗豆腐花已經夠了,謝謝你!”
輪椅老人向他和藹的點點頭,隨後舀起一湯匙白糖豆腐花,眯起眼睛輕緩送入嘴裡,臉上湧現一抹讚許之意:“老板,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豆腐做的真是又滑又嫩,入口即化,有水準。”
老人很是享受的又吃入一口,臉上陶醉宛如整個人都融化在豆腐中,隨後他又看著胖乎乎的中年老板,笑著追問一句:“老板,冒昧問一句,你貴姓?畢竟,來這七八次了,還不知你姓氏。”
“謝謝誇獎!”
中年老板臉上騰升一絲欣喜,老人的讚許給他莫大鼓勵:“客人喜歡就好,我這手藝也算迫出來的,以前在蘇州開過一間酒樓,競爭太激烈導致生意不好,於是就尋思搞點特色來吸引客人。”
中年老板笑了起來:“最終決定給客人免費送一碗豆腐花,但又不想隨便弄份豆腐花忽悠客人,於是就精心研究了一番,把豆腐花的水準提升上來,還真彆說,它給我帶來了不少回頭客。”
他回憶著昔日的光鮮:“有些人為了吃碗豆腐花,特意來酒樓消費一番,如果不是酒樓要被強行拆掉,我現在應該是蘇州河生意最好的了,不過我也應該滿足,拆掉酒樓也讓我大賺了一筆。”
“強行拆掉?大賺一筆?”
老人平易近人的拉著家常:“這有點矛盾啊!”
中年老板呼出一口長氣,臉上揚起一抹苦笑:“官方當時覺得我軟弱可欺,做敢死隊長的表哥又犧牲了,所以收購酒樓隻打算給我八十萬,這幾近搶劫,但對方財大勢大,我根本無法抗衡。”
他湧現一絲感激:“恰好我遇見一個恩人,他姓趙,用四百萬買下了酒樓,說起來慚愧,我還給他招惹麻煩,所幸他有能力擺平,而我出於安全考慮就遠離了蘇州,流離數地最終來到京城。”
“蘇州河?姓趙?”
老人捕捉到這幾個關鍵詞立刻眯想起在蘇州河做釘子戶的趙恒,臉上笑容止不住旺盛了兩分,中年老板聽到老人詢問馬上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麼恭敬補充:“老人家,我叫李元烈。”
老人把一口豆腐花送入嘴裡,望向中年老板的目光更加平和:“你說你表哥是敢死隊長,當初華軍常年存在這職位的,隻有隨時準備乾仗的邊軍了,他犧牲了,看來你表哥是華國大功臣啊。”
李元烈微微訝然老人的推測,隨後鄭重點點頭:“老人家猜測的沒錯,我表哥就是在邊軍服役,聽說是在敵後炸樾軍武器庫犧牲的,他死得很是壯烈很是榮耀,但他的妹妹就變得孤苦伶仃。”
“一個人在國外,無依無靠、、、”
在老人準備追問幾句的時候,門外又走入一個華衣男子,身材高大流淌顯貴氣息,他向中年老板點點頭後,靠近窗邊苦笑道:“趙老,又來吃豆腐花?最近天氣變冷,你要注意自己的飲食。”
“這鋪子老板做出的味道對我胃口。”
顯然輪椅老人就是趙定天,在中年老板識趣的退後去忙碌時,他又舀起一湯匙豆腐花:“我知道你會說,年紀大了,少吃這種多糖多蛋白的東西,可你也要知道,人老了,總需要一點盼頭。”
趙定天把豆腐花送入嘴裡,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這日子越來越忙碌,從早到晚也難見儘頭,再不苦中作樂隻怕累死的書桌,自從喜歡上這裡的豆腐花,我就每個禮拜獎勵自己來吃一次。”
“想到能享用這玩意,身子就充滿了動力。”
趙定天歎息一聲:“我向來容易滿足。”接著,他又向中年老板喊叫一聲,讓後者再送上兩碗相似的豆腐花:“你也試一試,我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但也是一個挑剔的人,不好不會推薦。”
大金衣臉上劃過苦笑,隨後也拿起湯匙舀起豆腐花:“老爺子,我收到風無天的電話,他再過一個小時就要跟宮本一雄見麵了,雖然風無天殺了四名大使館警衛,還當眾帶走行刺的影如莎。”
他神情肅穆的彙報巴黎戰事:“但宮本一雄並沒半點生氣,他帶去的幾名高手也沒動作,總之宮本一雄沒有敵意,也不知道他不擇手段約見風無天乾嗎,老爺子,你說裡麵會不會蘊含玄機?”
趙定天一笑:“你覺得會有什麼玄機?”
大金衣手指輕觸溫熱的瓷碗,把一口豆腐花送入了嘴裡:“按道理我們是敵對關係,風無天更是趙氏王牌,宮本一雄應該殺之而後快,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還化解風無天跟唐道恩怨。”
他流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茫然:“特彆是唐道宣告不再追殺風無天,讓我始終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風無天可是唐道最痛恨的叛徒,殺師,背叛,殘害同門,唐道怎會輕易跟他勾銷恩怨?”
“宮本一雄尋找風無天並非無的放矢。”
趙定天臉上揚起運籌帷幄的態勢:“我剛收到一個絕密消息,東瀛天煌上個月洗澡不小心摔倒,腦出血癱瘓臥床差不多一個月了,病情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好轉,我尋思這兩者中間怕有牽連。”
大金衣眉頭一皺:“東瀛天煌摔倒跟風無天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認為風無天醫術高明,能夠把天煌救回來?風無天醫術雖然不錯,但東瀛勝他的醫術好手也有不少,何必舍近求遠的折騰?”
“你理解錯了!”
趙定天呼出一口長氣,從懷中掏出兩張照片放在桌上,大金衣眯起眼睛一看,認出一張是東瀛天煌的生活照,一張是風無天的靜坐照片,兩人都相似盤腿而坐,微微閉眼,相似的動作和神情。
大金衣乍一看去不覺得有什麼,天煌是天煌,風無天是風無天,但當趙定天又掏出一張照片,天煌中年時候的樣子,大金衣就止不住身軀巨震,他發現一致動作的兩人,有著極其相似的神韻。
風無天跟中年的天煌很是相像。
大金衣心裡微微咯噔,滿臉驚豔的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放下湯匙抓起兩張差不多年紀的照片,瞪大著眼睛細細審視,良久之後,他聲音帶著一抹顫抖喊道:“這兩人、、、怎麼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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