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八十六章遺臭萬年
夜涼如水!
距離唐人街二十公裡的一處莊園,平靜深沉,不奢華不富麗,也不高大,它就像是無數建築中最普通的一座,高大圍牆,斑駁滄桑,一點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連讓遊客拍照興趣都不會產生。
它的外表樸實無華毫不起眼,但如果能夠走到裡麵去,肯定能夠現它的華麗,花草,人工湖、假山、小橋、溪流相得益彰,讓人生出流水潺潺的幽深意境,莊園裡麵並非隻有一棟主體建築。
相反,它裡麵散布著三棟外表樸實的二層小樓,樓與樓之間相隔至少米,給足彼此空間和自由,如果有心人查看這三棟小樓,一定會現它們呈品字形結構,相互掩護,形成一個保護圈。
此時,小樓之間靜悄悄的見不到人影,但仔細查看卻能見到不少探頭,樓頂也趴伏著不少瞭望的人,相比這些地方的漆黑,中間小樓的東側房間卻亮著燈,向黑色夜幕輻射光輝,也增添溫暖。
這間書房如莊園外表一樣樸實,沒有昂貴家具和華麗飾品。
木質書架、寫字台、兩組布沙,全是過時多年的東西,擦抹的一塵不染,仍掩不住陳舊印記,卻也符合房間的整體樸實風格,字台後側雪白牆壁裱了一幅字:不能千古流芳,那就遺臭萬年!
這樣一句難登大堂的言語,卻被主人放在了最寬闊的牆上,看似自嘲卻也昭示出主人的作風,或許在這芸芸眾生皆為利往的浮躁年代,這句話比憂國憂民要實用,出不得廳堂卻被無數人尊奉。
憂國憂民,勞心柴米油鹽衣食住行掙紮在溫飽線的升鬥小民達不到這境界,考慮的多是自己,錦衣玉食一擲千金的富人暴戶多數沒這覺悟,憂國憂民不如多花精力賺錢拱幾個女人來得實惠。
“遺臭萬年?”
此時,一個白老者正站在字畫麵前,嘴裡輕輕念叨著上麵字眼,神情認真,語氣卻是不以為然:“人生太匆匆,留一個惡名和一個美名沒多少區彆,至少比像草芥一樣無聲無息死掉要好。”
背負雙手的白老人雖然看起來上了年紀,但身板筆直給人寶劍磨礪之感:“何為國?何為家?何為民族?這些不過是自我欺騙的字眼,唯有自己才是最真實的存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的目光隨後又轉到牆角,上麵放著一個無名木牌:“林家昔日對華國忠心耿耿功勳齊天,卻落得一個滿門抄斬地步,我這個遺腹子不中興林家,不給林家討回一個又一個公道,誓不為人!”
“父親!”
就在白老人眼裡迸射一抹厲芒的時候,虛掩的房門無聲自開,一人落步無音,來勢極快,悄無聲息闖入房間,事突然,白老人卻鎮定如常,慢慢抬頭:“崖後,你怎麼越來越冒失了?”
“進來也不敲門?禮數都忘記了?”
隨後,他又流露一抹讚許:“不過你的身手精進不少,走進這屋,不僅沒有引起守衛動靜,連我也是在你推門時察覺變故,看來不用三五年,你就能過我了,再來個十年,周老也不如你。”
白老人從容自若微笑,世上已沒太多事能使老人一驚一乍:“隻是有些東西還要堅持,不能沒了禮數和尊卑,唯有時刻擺正自己,你才不會驕縱狂妄,不然你很快就會覺得老子天下第一。”
“父親息怒!”
來者正是林崖後,停滯前行腳步向老人開口:“我收到你的緊急指令,以為你有重要事情找我,所以一時冒失沒有敲門闖入進來,父親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了,對了,這麼急叫我回來、、”
“是不是要對江中華他們下手了?”
他的眼裡閃爍一抹光芒,身子也無形中繃緊:“如果是要對江中華他們下手,我就把散布各區的力量集合起來,再跟官方打一個招呼,雷霆乾掉兩個定時炸彈,讓他們不會威脅到我們存在!”
白老人輕輕擺手,示意林崖後在沙坐下來,隨後捧著茶杯坐到了對麵:“我們確實要做掉江中華和華英雄,但現在不是時候,還需要再沉澱沉澱,把他們所有能量和底牌榨出來再動手。”
林崖後聞言掠過一抹失望:“父親,何必還要等待呢?華英雄身手雖然不錯,一般人也確實難於把他拿下,但對於我們卻沒多少難度,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兩個小時就能取他們腦袋來見你。”
“你不懂!”
白老人低頭抿入一口茶水,坦然迎接著兒子的目光:“華英雄能夠不顯山露水隱忍二十年,不僅瞞過了當初的四大家主,還把我們也欺騙了過去,我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窩囊廢的劉阿鬥。”
“誰知卻是一個扮豬吃虎的家夥。”
白老人手指一敲桌子,聲音低沉有力:“他能夠夾起尾巴隱忍二十年,還具備一身高深莫測的武藝,你覺得自己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就是華英雄全部的底牌?你敢保證他沒有其餘殺手鐧?”
在林崖後保持沉默的時候,白老人又拋出一句:“如果不能一勞永逸把華英雄連根拔起,即使殺掉華英雄和江中華,我們也依然難於睡一個安穩覺,他埋下的棋子會不遺餘力找我們麻煩。”
“所以需要晾著華英雄他們!”
白老者毫不保留道出自己的算計:“偶爾通過關係圍殺他們,讓他們煩躁讓他們焦慮,這樣就會促使他們不斷丟出底牌,待華英雄耗掉手中的籌碼,咱們再來一場圍殺,那才叫功德圓滿。”
在林崖後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白老者又挺直自己腰板:“到時即使沒有殺掉華英雄,失去籌碼的他也掀不起風浪,咱們依然可退可進,現在動手容易讓他反撲,所以必須等待合適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