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九十四章一文錢迫死英雄
莫斯科的長夜,長得可怕。
不過當趙恒出現在莫斯科的時候,漫長的黑夜已經到了儘頭,踢走鐵木金和宗立後的趙恒,更換一件大衣後獨自一人漫步街頭,這一路過來可謂艱難和險阻,先後四次差點被軍警攔住和咬上。
所幸鐵木金對俄國實在熟悉,每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因此儘管有四次凶險情況生,但都被他從容不迫的化解,其中最凶險的一次,那就是在汽車旅館補給休息時被警方堵住查房。
如果不是鐵木金把鈔票全塞過去賄賂獲得免檢,隻怕三人又要在汽車旅館乾上一架,如此一來,餘霖鈴就能徹底確認趙恒的跑路方向,一舉推翻邊境囤積重兵的決策,轉而在莫斯科布下埋伏。
麵對這一路的坎坷和磕碰,熬過來的趙恒心裡無比感慨,也正因為路上的艱難,趙恒沒有在抵達莫斯科的時候殺掉宗立後,甚至沒有對他追問萬參謀窩藏的事,直接讓他跟鐵木金滾出吉普車。
鐵木金一度向趙恒告知有法子協助他回華國,他有渠道可以庇護趙恒從外蒙繞回華國,但趙恒卻毫不猶豫的拒絕,除了他對鐵木金沒有足夠的信任之外,還有就是他要想法子證實餘霖鈴的話。
北如來死了!
趙恒準備想方設法在莫斯科安頓下來,等追擊和戰事稍微緩和,就跟國內聯係確認北如來一事,如果後者和葉清柔真死在山脈,趙恒會把餘霖鈴寫入黑名單,而且餘家也會遭致他的無情報複。
俄軍針對他的圍殺陰謀已讓他憤怒,如果再牽扯到北如來的橫死,趙恒誓要讓莫斯科付出慘重代價,他早已把北如來當成兄弟,加上後者是小老婆的哥哥,趙恒怎麼都要給他討回一個公道。
天色開始放亮,趙恒漫無目的的腳步停下來,看著乳白色的氣息在草叢花樹間升起,從邊境到莫斯科的艱難路程算是熬過去了,漫長漆黑一夜,他也算熬了過去,可是他知道自己熬不了太久。
他必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俄國的寒冷天氣讓他很不適應,沒有經曆零下幾十度及繃緊神經四處流竄的人,是很難體會那種身心疲憊,趙恒感到疲倦,頭疼如裂,嘴唇也乾得裂,還有饑餓。
可悲催的是,趙恒沒錢!
趙恒從邊境到莫斯科的吃喝全由鐵木金買單,他和宗立後吃飽喝足就一丟刀叉走人,住宿也是徑直進出房間不跟客服打交道,所以把鐵木金踢走之後,趙恒立刻現自己陷入困境,身無分文。
他有點懊悔自己太早把鐵木金踢走,怎麼也該讓後者安排吃住或者給幾萬盧布再滾蛋,不過他很快想到鐵木金也是一乾二淨,在汽車旅館麵對警方臨檢的時候,鐵木金把全部鈔票都給了軍警。
“一文錢難死英雄啊!”
此時,趙恒已經轉到紅場旁邊一處狹隘的街道,天色微亮,白雪未散,但街道的兩邊,已經一個挨一個的擺滿了小攤小販,煙霧升騰,香氣彌漫,叫賣聲此起彼伏,隻是那叫賣聲,天南地北。
顯然這裡是一處具有民族特色的集市,但趙恒對展示出來的各種玩藝沒興趣,他的目光隻盯著前方一個賣包子的攤檔,掀開白布的包子散著熱氣,香氣隨著冷風在街道飄飛很遠,頗為勾人。
趙恒摸摸自己的肚子,臉上劃過一抹無奈,算是體會到什麼叫一文錢迫死英雄了,雖然他是華國第一少,人脈資源相當驚人,但身在異國他鄉,卻連一個包子都無法觸碰,可謂前所未有尷尬。
在無法大打出手原始掠奪資源的情況下,趙恒開始尋思自己是找點活乾,還是直接綁架個富豪,畢竟沒有收入來源,他根本難於在莫斯科安頓下來,要知道,他現在連買份報紙的硬幣都沒有。
落下麵罩的趙恒呼出一口長氣,從香氣四溢的街道走出來,重新走到莫斯科的紅場上,找一個角落靠著躲避風寒,一邊看著遠處的俄國國旗,一邊思慮北如來生死,心裡祈禱餘霖鈴嚇唬自己。
“紅色諜王!”
趙恒還念叨著餘家老頭的資料,那是一名老克格勃,克格勃意為國家安全委員會,是前蘇聯的間諜情報機關,曾與米國中情局並駕齊驅,以實力和高明而著稱於世,在某些方麵甚至過米國。
自蘇聯在多年前生劇變以後,俄國繼承了前者衣缽,但其力量大為削弱,經過調整以後,又以新的麵孔出現,重新活躍,餘霖鈴的老祖父餘天池,就是這組織的最頂尖人物,深受官方器重。
不管是從德國阿道夫組織竊取情報,還是在冷戰時對抗米國和西方,乃至角逐東德西德分治、中東殘酷戰場,甚至米國一級機密曼哈頓計劃,餘天池都揮出驚人作用,稱得上俄版的零零七。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
餘天池讓人驚訝的地方在於躲過十三次清洗,前蘇聯的各場清洗讓無數將士和優秀成員喪命,在那幾乎每天都數百人消失的時期,餘天池卻平安躲過一次次劫難,甚至拯救了不少年輕的同事。
其中一名同事就是現在的總統。
昔日的戰績,過硬的技術,總統的恩情,還有歲月沉澱下來的資曆,讓餘天池這個本該被排除權力圈子的華裔,在一次次巧合中成為安全局最高主事人,雖已年邁,卻掌控著五十萬人的組織。
邊境山林一戰,餘老頭沒有圍殺掉他,他那一槍也沒要了對方的性命,這就注定兩人還有碰撞的機會,想到要跟這樣的人過招,趙恒臉上就掠過一抹戰意,北如來如死了,他一定要血洗餘家。
唯有這樣才能洗刷自己的憋屈以及給北如來報仇。
念頭轉動中,趙恒的身上多了一抹因殺機騰升的暖意,隨後又把目光望向前方,思慮是重新找鐵木金安頓下來,還是自己想法子混下去,餘老頭他們還在前線,趙恒要報仇需要熬上一段時間。
街上行人都把自己遮得嚴實,趙恒戴著麵罩絲毫不引起他人懷疑,或許是出了太陽,也或許是俄人不怕冷,廣場並不缺人,散落二十多個晨練的男女老少,以及一個身穿短衣短褲舞劍的女孩。
紅場旁邊的街道也多了不少行人!
白色的運動鞋,白色的短褲,象牙白的頭巾,還有雙手和雙腿流露出來的雪白,越顯得女孩的身材高挑,肌膚似玉,修長的脖頸仿佛透明一般,遠遠看過去,很容易讓人認為那是芭比娃娃。
趙恒的目光微微眯起,除了對方不怕冷的舉動讓他詫異外,最重要的是,他認識這個舞刀弄槍的女孩,她就是當初跟布特他們一起的喀秋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趙恒沒有想過找到她幫忙,在澳門的時候,趙恒抽飛過喀秋莎好幾次,還一再踐踏後者的傲然,雖然後來趙恒把她從尼古拉手裡救下,米國的時候也在會所打過交道,但趙恒知道她仇恨自己。
他隻是想要找她‘借’點錢!
趙恒目光先是玩味的落在喀秋莎豐韻身上,隨後又掃視三名散落的中年男子,從他們不斷注意喀秋莎的態勢來看,這些十有是保鏢,而不遠處的兩部豪車,也清晰昭示出喀秋莎帶有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