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無間道中這句話,可謂是至理名言,揭示了一切都是命運和定數,南係花園裡,南念佛麵對著身前一具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渾身劇烈顫抖著,也就一個月時間,連走兩名兄弟,世間可悲之事莫過如此了。
這個笑傲十多年的京城大少此時神色疲倦,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從醫院太平間領回來的菩薩,不僅背部有四個彈孔,身體也被大火焚燒的不成樣子,如果不是手中的基因報告,讓人難於相信他就是菩薩”。
花園裡的傭人和保姆都被驅趕到後園照顧公月和南驚雷,留在彆墅前廳的南係成員並不多,除了還有很多人留在內務部問話之外,南念佛也不想無關人員見到菩薩的慘樣,因此闊大的前廳隻有十多名南係骨乾。
所有人麵色默然的看著麵前屍體,眼中跳動著深深地悲涼。
“南少,菩薩那晚帶我們找安小天,最後一個人跑掉!”
在南念佛單膝跪在地上給菩薩蓋上白布的時候,一個南係成員眼裡流淌深深的愧疚:“他好像想起什麼,奪過一部車子就狂奔出去,待我們鑽入車裡要追隨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影子,打他電話也沒有接!”
他的身軀也直挺挺跪了下來:“我們擔心他會出意外,散開人手找了他整個晚上,始終都沒有得到他的消息、、、南少,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反應不夠快不夠了解,才讓菩薩遭遇到不測,請你懲罰我們吧!”
“殺了我們都沒怨言!”
七八人隨之也跪在菩薩麵前,眼裡都是說不出的內疚,誰都沒有想到,南係一大乾將的菩薩,竟然會慘遭他人毒手,還是極其不光榮的背後中彈,死得憋屈死得痛苦,如果一切可以代替,他們願用自己去彌補。
其餘人臉上也都湧現一絲淒然,南係這兩年還真是多事之秋,南長壽、影子劍一一死去,讓南係老一輩的影響消淡不少,隻是還沒等他們打出更富貴的天下,珈藍和菩薩又相續出事,連警察部長的位置都交出。
這一次的難關怕是難熬了!
“安小天!”
南念佛捏著白布的手微微顫抖著,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殺伐情緒,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除了昔日的好兄弟安小天,南念佛真找不出幾個能背後殺菩薩的人,何況菩薩當晚是去山神廟搜尋安小天!
山神廟,一個人跡罕至的鬼地方,菩薩肯定是想到安小天躲在那裡,才單槍匹馬殺過去詢問,隻可惜還念叨兄弟情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安小天背後下手,南念佛一邊推測著當晚事件,一邊流露出一股難言痛苦!
他至今還想不通安小天變成這樣,陷害南係,殺害兄弟,昔日的好兄弟好部屬完全不見影子,南念佛有點難於承受安小天的轉變,畢竟安小天是可以為他擋刀的兄弟,可以為南係獨大殺趙恒的兄弟,忠心耿耿!
隻是南念佛再想不通也好念叨安小天忠誠也罷,菩薩的死殘酷衝擊著他的思想,這時,一個南係骨乾猛地站了起來,義憤填膺的吼道:“南少,菩薩八成是安小天殺的,不然沒人能背後捅刀子,讓我殺了他!”
“對,殺了安小天,為菩薩和南係報仇!”
整個大廳的南係骨乾都挺直了身軀,氣勢洶洶展示著淩厲殺意,雖然如今南係處於風頭上,有過節的內務部隨時想釘死他們,但是他們依然無懼為菩薩討回公道,殺我兄弟者必殺這,這是他們曾經有過的誓言。
南念佛緩緩抬起頭,冷冷的看了在場人一眼,聲音低沉而出:“叫人宰了他?你打算叫多少人?一百人夠不夠?是不是全提著槍直接衝上去滅口?你們現在知道他在哪裡嗎?連行蹤都沒有,你們還想要殺他?”
眾人齊齊默然,是啊,連下落都沒有,殺人純粹笑談,而且安小天殺掉菩薩後,十有逃出京城了,哪裡還可能留在京城等死,以安小天的心思和聰慧,他一旦離開京城,南係成員想再鎖定他的痕跡就難了!
“南少,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側邊走廊幽幽傳來,身體虛弱裹得嚴實的公月坐在輪椅上,語氣中雖然充滿陰冷,但相對南係骨乾還是要平靜許多,女人,一旦記恨起誰多半不會咬牙切齒,而是深深埋在心裡等待機會。
最瘋狂生物不是喪失理智的野獸,而是充滿了仇恨心態的女人,就如現在的公月,菩薩之死不僅衝淡南驚雷的出世驚喜,還讓南係花園籠罩了一團揮之不去的黑雲,安小天不死,隻怕整個南係花園都難於安睡。
南念佛見到公月靠近就起身迎接過去,從傭人手裡接過輪椅後淡淡開口:“你剛生完孩子,傷口和身體都還沒恢複,這幾天又風大雨大,出來很容易生病,而且我不想讓你介入菩薩的死,隻希望你好好療養!”
“你們是我最後的精神寄托了!”
公月跟南係骨乾點頭招呼,隨後又坦然迎接丈夫的目光:“珈藍死了,菩薩死了,安小天叛變,整個南係處於風口浪尖,你讓我怎麼能靜下心來療養?”她微微一握南念佛的掌心:“我們說過,一起分擔的!”
南念佛歎息一聲:“好吧,一起分擔,隻是你不要強撐自己身體,扛不住的時候就說出來,南驚雷還等著你喂養長大呢,我可不想你出現什麼意外!”隨即,他話鋒一轉:“菩薩的血賬,當然不會就此算了!”
“我也知道安小天在哪裡!”
南念佛環視訝然的眾人:“他在趙恒手裡,不過後者已經把他交給我了,現在沒有直接殺他,是因為他在發燒,不是憐惜他發燒不忍下手,而是想要他清醒過來後,把各個細節問清楚了,再讓他給菩薩償命!”
他始終想要問一問安小天為什麼!在南係骨乾聽到鎖定安小天流露一絲欣喜的時候,公月一把握住南念佛的手,聲音輕柔而出:“人,清醒的時候,往往說的不是真話,神誌不清時的言語,卻很大概率可信!”
她摸出一個尾指大的瓶子:“這是吐實劑!”
南念佛身軀止不住一怔,訝然看著公月想要說什麼,公月卻咬著嘴唇搖搖頭,輕聲補充上一句:“它可以刺激神經流露心聲,跟酒醉吐真言差不多,不過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療效,隻是你拿去試一試有利無害!”
南念佛一握女人掌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