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痛楚讓摩那耶表情猙獰而扭曲，他咬著牙道：“我笑你們人族對至尊的力量一無所知，無論如何掙紮都毫無意義，你等所有的努力終將一切成空！”
這話像是闡述事實，又像是惡毒的詛咒，更像是對未來的一種預期。
楊開不禁冷哼一聲：“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摩那耶皺眉：“楊兄……”
楊開手中長槍猛地一抖，打斷他的話，麵上濃濃的厭惡之色：“誰是你楊兄？就憑你也有資格跟我稱兄道弟？”
摩那耶露出愕然之色，期期道：“我以為……”
楊開再度打斷他：“這麼多年來你我交鋒不斷，各有勝場，所以你便以為作為對手便該惺惺相惜？”
“難道不應該？”摩那耶反問。
楊開麵上的厭惡之色更濃：“看樣子一無所知的是你！我楊開自修行至今數千年，遇到過不少強大的對手，確實有一些值得讓我惺惺相惜，因為正是那些對手的督促，才讓我砥礪前行，一步步走到今日，但那不包括你，不包括任何一個墨族！對所有人族而言，墨族都是生死仇敵，唯有殺之而後快！”
摩那耶默了片刻，恍然道：“互為對手的彼此之間才會惺惺相惜，而仇敵卻不能。”
“看樣子你是明白了，既如此，那就回答我，墨族的援軍從何處來，初天大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隻有一次開口的機會！”楊開冰冷的話語猶如朔冬的寒風。
摩那耶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微笑，望著對麵的米經綸，淡淡道：“墨將永恒！”
狂暴的力量忽然在摩那耶的胸膛處爆發開來，三千大道之力跌宕，這位主導了墨族大局數千年之久的王主，轟然爆為碎塊，血水斷肢齊飛。
摩那耶，隕！
楊開告誡他隻有一次開口的機會，但他並沒有打算透露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楊開自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無論他給出怎樣的答案，這一次都難逃一死。
楊開絕不可能再讓他有逃出生天的機會，七百年前在爐中世界沒能將摩那耶斬殺，他便一直引以為憾，後來乾坤爐關閉，本以為還有一次斬殺摩那耶的機會，誰知道他竟被乾坤爐帶去了天地儘頭，讓這家夥陰差陽錯地逃過一劫。
對此摩那耶心知肚明，楊開也早有所料。
一直以來，摩那耶對人族最大的威脅都不是他王主級的修為，而是他冠絕所有墨族的頭腦，若不是他統領整個墨族，對不回關的這一戰也不至於如此艱辛，可以說一個摩那耶讓人族大軍最少多付出了三成的傷亡代價。
直到此刻，這位墨族王主終於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儘頭！
米經綸抬手一抓，抓住了一條斷臂，赫然便是摩那耶死後的殘肢，他掰開對方攥緊的大手，從手心中扣出一座未孵化的墨巢來。
抬眼朝楊開望去：“這就是你誆騙他的原因？”
借助虛空衛的偵查，人族洞悉了墨族援軍的動向，所以才會決然而然地發起這一場決戰。
摩那耶對此有所猜測，但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想要臨死之前得到一個求證。
按道理來說，摩那耶即將身亡，即便告訴他答案也沒有太大關係，畢竟死人也沒辦法做什麼事，但當他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楊開卻表現出一無所知的樣子，而見他這幅樣子，米經綸也連忙打起配合。
結果直到摩那耶被斬，他也沒弄明白，人族到底是不是提前知曉了墨族援軍的事。
楊開頷首：“以防萬一！”
雖然承認了那件事也沒有太大關係，可是誰也不知道真要是承認了會對局勢帶來怎樣的變化，所以楊開始終秉持著一個原則，敵人想知道的，那就絕不讓他們知道。
不過從摩那耶臨死之前還握著這墨巢來看，不回關這邊的消息定然已經傳到墨族那支援軍那邊的，那一支援軍也知道了他們的存在已經暴露，甚至知道了有一尊墨色巨神靈已經戰死。
這讓楊開有些徒歎奈何，他在與阿大聯手斬殺了墨色巨神靈之後便立刻殺進不回關，毀掉了所有墨巢，就是在防備這邊的消息走脫，但就結果來看，還是沒能完全防住。
墨巢這東西在消息傳遞上有著太大的便捷了。
眼下唯一能夠慶幸的是，那支墨族援軍並不知道虛空衛和空間法陣的存在，也不會知曉戰場上接下來的種種情況。
眼下這支還在虛空中前行的援軍需要麵對的選擇隻有兩種，一種是加快速度奔赴不回關，期望在他們支援到來之前戰事還未結束，到時候他們便可助這邊的墨族一臂之力，或許還能挽回頹勢。
第二種自然是原地固守，排兵布陣，布下天羅地網，等待人族大軍自入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