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羅凡手中樹枝橫過,向前搭在其劍脊之上,向下劃圓。
方東白隻覺手中長劍猛地向下一沉,如有一座山嶽壓在劍上一般,眼中精光一閃,讚道:“好劍法!”手腕一翻,將長劍脫出這股勁力,一劍向羅凡左肩刺去。
隻見羅凡以腰為軸,左腳向後畫圓,帶動身形偏轉,恰好避開這一劍,而羅凡手中樹枝這個圓卻又劃了上來,再次搭在其劍身之上,帶得方東白往前踉蹌兩步,樹枝又一旋,第二個圓劃了出來,正是太極劍法中的三環套月,若被這個圓畫實,方東白手中長劍若不脫手,非得將整條手臂絞去不可!
但方東白也不愧為劍術大師,連忙將長劍順著這圈一轉,同時將劍抽出,方東白劍法淩厲狠辣,迅捷如電,而羅凡的樹枝隻在這寒光中畫著一個個圓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劃出,以弧形收回,無論是身形還是劍勢,動靜之間皆如行雲流水,渾然天成!任憑他方東白將劍舞得是如一團四散彌漫的輕霧也好,還是如一條雲中狂舞的咆哮黑龍也好,隻要一撞進這不慍不火的劍圈,便仿佛方才的聲勢都是幻夢泡影,頃刻間即散於無形!
而方東白的長劍隻要被這樹枝一搭,便感覺一股山嶽巨力從劍上傳來,數十招過後,他隻覺手腕酸麻無比,似是有些不堪重負了。
方東白越鬥越是害怕,激鬥百餘招而雙方居然劍鋒不交,實在是詭異之極,他生平使劍以來從所未遇過這等事情。一連又變幻了七八種劍法,各式變化,奇妙無方,而再觀羅凡那劍圈永遠都似不慍不火地畫著圓,正反斜直各種各樣的圓圈。
方東白知道在如此下去,必輸無疑!猛然聽得方東白長嘯一聲,須發倒豎,身形急進向羅凡劍圈圓心中的手腕刺去,這已經是竭儘全力,孤注一擲了!
在《笑傲江湖》中,令狐衝便是如此將衝虛道長的太極劍法破去,正所謂最強之處也是最弱之處!
一眾明教之人悚然一驚,頓時意識到這一劍之妙,暗道若是如此,怕是真能夠破掉這太極之圓,這方東白不愧是成名多年的劍術大師!
張無忌見到這一招也是冷汗直冒,驚叫出聲道:“宋師兄小心!”
但觀張三豐,見到這一劍卻依然神色淡然,有如古井不波。
方東白的長劍距離羅凡的手腕已經隻有兩三寸的距離,眼看著這太極劍便要被破去!
而羅凡卻依然是不慍不火,身形圓轉,帶動右手偏轉,動作瀟灑自然,而方東白卻是心中大駭,這一劍已經刺不中手腕了!
越是靠近太極正中,這旋轉之力便越大,隻見君子劍甫一與樹枝相觸,方東白持劍之手便被絞得一翻,等他回過神來,羅凡手中的樹枝已經化作一台絞肉機一般,頓將其手臂整個絞斷!若不是羅凡停手,非將他整個身子也絞進去不可!
這一劍,雖然眾人皆沒有想到,但看起來又覺得理所當然一般,著實怪異無比,場中也隻有寥寥幾人才心知肚明,太極劍法,哪是那般容易破去的?這套劍法本就是心法、身法、劍法三者合一,若不能將這三者合而為一,圓融一體,談何太極劍法?道家所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太極便是一,剛柔兩儀便是二,而心法、身法、劍法則為三,隻有將其圓融一體,才算真正練成太極劍法!
此時君子劍也已被羅凡奪去,方東白兀自驚出一聲冷汗,半響才走到趙敏身前,躬身說道:“主人,小人無能,甘領罪責。”
趙敏對他全然不理,隻放聲道:“今日看在宋少俠的麵子上便饒了武當,我們走!”
羅凡道:“趙姑娘,不留下黑玉斷續膏就想走嗎?”
趙敏冷哼一聲道:“這等奇藥,我怎會隨身攜帶?”
這時,周芷若走上前來道:“方才那一劍好生凶險,師兄竟是擋住了,真是厲害,也不知小妹何時才能學得師兄十之一二。”言語溫和柔軟,雖然聽著有些自怨自艾,紅撲撲的臉蛋上卻是掩飾不住絲絲關切之意。
羅凡轉過頭,言語溫和地道:“師妹天資聰穎,何必妄自菲薄,假以時日,師妹的成就隻會在令師之上。”
趙敏看著兩人這小情侶般溫言軟語的對話,俏臉似是帶有寒霜,轉過頭去大聲道:“我們走!”
而小龍女見到兩人如此,如何不知道兩人已有情意,頓時如遭雷殛,心中一陣絞痛,眼中似有淚光瑩瑩,轉瞬間便奔出殿外,竟是走在趙敏前頭。
“教主!”明教眾人連聲喊道,但小龍女輕功極高,眾人又如何追得上?
羅凡一轉頭,見到小龍女奔出殿外,心中猛地一沉,沒想到最頭痛的事情還是來了。羅凡心中也暗自心疼,卻又毫無辦法,隻連忙使足輕功向外追去,留下殿中眾人一陣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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