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凡忽然想起在自己學生時代女生與男生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肆意閒聊時的情形。
當然,婠妖女要有那樣的人情味,便不叫婠妖女了。
羅凡開口便問道:“祝宗主還好麼?”
婠婠千嬌百媚地橫了他一眼,嗔道:“你為什麼總這麼關心師父哩?”
羅凡故作老成地道:“你看我的倆徒弟都有婠婠你這麼大了,這樣看來,我也是老一輩的人物了嘛,自然不愛與你說話。”
一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傳來,婠婠道:“羅兄真愛說笑,羅兄身邊這位,不與奴家介紹一番麼?”
羅凡哈哈一笑道:“還是不要了吧,到時你婠婠大小姐聽完之後傷心欲絕可就不好了。”
婠婠頓時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繼而嗔道:“羅兄真是無情哩,羅兄送給婠兒的銀釵婠兒還留著哩,這麼快便移情彆戀了麼?”
羅凡頓感到一隻柔軟的小手伸進了自己腰間,繼而一擰。
“噢!”羅凡痛叫道:“不過逢場作戲而已,婠妖女你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婠婠一聲嬌笑道:“這位姐姐,男人的話最當不得真哩,特彆似羅兄這種,前一刻還對你甜言蜜語,轉臉便又刀劍相向,可千萬不能相信。”
羅凡剝了一顆花生,溫柔地對小龍女道:“龍兒,張嘴。”
輕啟檀口,將花生喂進小龍女素雅的小嘴中後,羅凡輕刮她的瓊鼻道:“我與龍兒十幾年的夫妻感情,豈是你這臭妖女能夠挑撥的。”
裸的秀恩愛。
婠婠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道:“你們難道孩提時代便成親了嗎,你這人口中淨不講實話哩。”
小龍女朝羅凡懷中靠了靠,輕歎一聲道:“不知不覺已經近十年了吧。”聲音輕柔好聽猶如仙音。
寇仲奇道:“我的娘,原來師父師娘認識這麼早,怪不得感情這般好。”
接著轉向婠婠道:“婠妖女莫非愛上師父了?哈!否則為何這樣挑撥?”
婠婠一雙美目瞅了他一眼。嬌嗔道:“臭小鬼,能實際一點麼?”
寇仲笑道:“說實際的便是婠婠小姐似乎有亂闖彆人溫暖之家的不良習慣,是否並非隻是聊天這般簡單呢?有屁快放!”
婠婠平靜地道:“對女孩子怎能如此口出汙言?我隻想問你一句話。究竟是和氏璧重要,還是你們的生命重要?”
羅凡聳了聳肩道:“當然是我們的命重要了。可惜和氏璧不在我們手上,難道婠妖女你也眼饞麼?”
婠婠聞言為之一愕,繼而問道:“那麼可以告訴奴家,為什麼你們的神氣都像脫胎換骨似的?”
徐子陵淡然道:“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那晚我們確曾到淨念禪院盜寶,可惜連和氏璧的影子都未見到時,便給了空發覺行藏。隻好知難而退。其後又橫豎閒書,便依《長生訣》上的方法聯手練功,竟意外地得到些突破成績,但和氏璧真的不在我們手上。”
幾人心中叫妙。這番話由一向不說謊的徐子陵口內吐出。自然比寇仲說的更有說服力。
涫涫露出一個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幽幽一歎,柔聲道:“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因我真的相信和氏璧不在你們手上,因我懂得‘聽音辨情’之術。剛才寇仲那句話確是發自真心,但子陵兄這番話卻有不儘不實之處。但既與和氏璧無關,奴家自然無暇理會。隻是今趟你們是水洗難清。不過在我聽到這消息時,我便感到奇怪,你們當不至如此愚蠢。但了空既認定是你們做的,當然有他的道理。”
跋鋒寒冷冷道:“你一個人來此,便不怕走不脫麼?將你的幫手都叫出來吧。”
寇仲亦嘻嘻笑道:“我們這麼多人,即使一人一拳一腳也夠你婠美人兒受了,所以儘管多喚些人來湊興,但我們將不保證是否會溜走。”
婠婠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這人最大的本領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人家說了這麼多廢話,目的隻是要完成合圍之勢,現在完成了!你試試夾起尾巴溜給婠婠看好嗎?”
說來也奇怪,自四周街道的人群四散逃開之後,似乎再無人前來。
羅凡這才自牆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地道:“讓我來猜猜,這次你陰葵派來了多少人呢?要將我們合圍拿下,至少得祝宗主親自帶人來吧……”
婠婠打斷他道:“羅兄放心,師父並沒有參與此事哩。”
接著嬌喝道:“看箭!”
“嗖”!
弓弦聲響。
乍聽隻是一把勁弓彈嘯,事實上卻是四弓齊發,因其時間拿捏得整齊劃一,故聽來隻有一響。
從矗立四周的幾座高樓之顛,四枝勁箭像電光激閃般,斜下百餘丈的距離,破空而下。
就在這四道箭矢距離幾人還有二三十丈之時,小龍女連頭都未抬頭,一雙欺霜勝雪的玉手連點數下,四根勁矢翻了個跟鬥,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
幾人皆是一震,寇仲與徐子陵同時驚呼道:“六脈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