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羅凡不斷似乎一直都在想著什麼事情,極少開口說話,三人一路跋涉,數日之後,終於見到前方一片巨大不見底的深淵,便好像大地在這裡斷掉了一般!
透過穀中濃濃的鬼霧,隻見一座骸骨巨城聳然懸浮在這山穀中央!
深淵兩岸通往骸骨巨城各有吊橋相連,除此之外,再無通路!
魎妹望著山穀儘頭的黑暗,開口道:“這裡就是放逐淵,過了這裡,便可以到達你要去的無常殿,這鬼帝在這深淵之中修煉不知多少年,修為通天,隱蠱隻怕是瞞不過它,你們待會便偽裝成我的護衛,我聽說深淵鬼城最近要辦什麼喜事,我們準備點禮物混進去,進城之後,再伺機離開。”
“禮物?”羅凡從儲物袋中拿出陰九幽的那壺酒道,“據說這玩意兒是獻給鬼帝之物,不知可還夠資格?”
魎妹將酒壺一把拿在手中,打開壺蓋輕嗅片響,驚訝地看了羅凡一眼道:“天陰屍酒?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羅凡忽然想到那時候似乎就是被陷在幻境中一般,為什麼裡麵的東西卻可以帶出來?
隨後羅凡將發生的事情與魎妹敘述一遍。
魎妹聞言冷哼道:“原來是這老鬼,數百年前這老鬼因為陽壽將儘,所以躲到了我們鬼界來,在鬼界的時間不算在陽壽之中,因此硬生生被他渡過了數百年光陰,更練成一間專門養鬼害人的法器,許多本該轉世輪回的鬼魂被他硬生生地拘役折磨,煉製成怨氣極重的厲鬼。我爹爹早對他極為不滿了,隻是這法器介於虛實之間,可穿梭於陰陽之外,一直都拿他沒有辦法,你這次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隨即又道:“這天屍陰酒也是取這些厲鬼的至陰屍氣而成。對鬼魂有極大的益處,雖然少了些,但也算得上是一件好禮了。”
“穿梭於陰陽之外?”羅凡愕然想道,“這些玄法道術當真是神奇無比,奇能異術層出不窮,早知道就該將這寶物搶過來好好研究一番……”
魎妹點了點頭頭。道:“你們走近些,我施法將你們身上活人的氣息遮掩一二,進城後彆輕舉妄動,否則怕是要暴露出來。”
李憶如的血統,其實按照人類的算法的話。與妖族比較相近,因為她的本體是人首蛇身的女媧一族。
再加上一頭紅發,說她是妖絕對有人相信,因為鬼界不大歡迎人類,反倒比較歡迎妖魔的緣故,她倒是無需過多掩飾。
而羅凡則一直戴著鬥笠,再加上有魎妹幫他掩飾氣息,料來也能蒙混過關。
走至吊橋之前。看守的小鬼原見幾人風塵仆仆,還以為是哪來的孤魂野鬼,滿臉輕蔑之色。但聽得魎妹竟是天鬼皇之女的時候,頓時換了一副顏色,恭恭敬敬地請幾人進去。
踏上吊橋,隻見足下便是萬丈深淵,吊橋晃動,走在上麵。仿佛隨時都要掉下去一般。
若是一般普通人,隻怕還沒上橋便要腿軟。
況且這裡禦劍術等飛行術也難以施展開來。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巨城的入口,便如同惡鬼張開的巨口。其中黑洞洞的,便仿佛另一個空間。
穿過黑洞,隻見眼前豁然開朗,車水馬龍的街道,家家戶戶門前皆裝點著燈花,雖然羅凡明知這街道上所有的行人都是鬼,並且這些燈花全是慘白慘白的,羅凡卻也能從中感受到一股喜慶的氣氛。
不過羅凡並不想管這麼多,他想的隻是怎麼再從這城中悄悄混到對麵無常殿去,如果可以的話,或者偷走翳影枝之後,也可從此處遁走,甚至被發現的話,更可用這座鬼城來抵擋鬼卒的追擊,將原本最大的阻力變成自己的助力。
不過羅凡很快便發現自己多慮了,這鬼城完全是魚龍混雜,根本沒人會在意兩個隨從失蹤了。
鬼界隻有月亮,沒有太陽,當月亮落下的時候,便是眾鬼安息之時,這種時候,憑借隱蠱騙過幾個鬼卒,潛出城外根本不在話下。
不過羅凡仍不得不小心謹慎。若是自己一個人,無論是打是跑,都無所謂,但帶著一個人,卻是沒有那般隨意自如了。
通往無常殿的城門常年都是開著的,鬼城中的鬼卒一隊一隊地在吊橋上巡邏,雖然此刻已與地府勢力對立,但普通的門攔不住鬼卒,而因為翳影枝的緣故,法陣結界也沒有作用,還不如多派人把守,因此羅凡與李憶如借助隱蠱隱藏著身形,幾乎是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城。
濃濃的鬼霧之外,隱隱現出的是一片血海,越往前走,原本黑暗無比的色彩漸漸轉紅,最後隻剩下血紅一片,血紅的天,血紅的海,完全由骷髏堆砌而成的橋梁直通對麵的島嶼群,島上正中依稀可見一座浮空大殿,料來必是無常殿了。
在遠處還有些看不出來,但到了近處,二人卻是發覺這島嶼極大,除了這座浮空大殿之外,最起眼的便要數殿後的一片漆黑的森林了。
隻見這些樹木極為繁密,但樹上卻沒有樹葉,全是光禿禿的樹枝,黑壓壓的一片,森林外淡藍色的光華流轉,顯然有陣光保護,且守衛極為森嚴。
“這就是羅大哥要找的東西麼?”李憶如低聲在羅凡耳旁說道,“有法陣,怎麼辦?”
羅凡:“……”
思索片響,羅凡開口道:“我們再往彆處看看,如果不成的話,隻能引開他們了……”
島嶼群之間皆被血水分割,由一座座骸骨巨橋相連,時時刻刻都有守衛來往巡邏,隻是兩人在這島嶼群中轉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什麼破綻之處。
“咦?那裡是什麼地方?”李憶如忽然望著遠方道。
羅凡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血海儘頭。隱隱又現出一座大殿,一片極長的骸骨長橋與其相連,羅凡忽然腦中靈機一動,道,“跟我來。”
兩人踏上骸骨長橋。一隊鬼卒巡衛就在兩人身旁擦身而過,雖然完全沒能發現兩人,但這種眼睜睜地看著鬼卒從自己身旁走過的感覺實在有些考驗人的心性。
踏在骨橋之上,隻見橋下鮮血翻湧,血海之中屍骨沉浮,血紅的海浪拍打在橋梁邊緣。便仿佛一拍一拍拍在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