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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之上,前山,因為戰爭而產生的一切仇恨、怨怒、煞氣,全部都往前山彙聚而來!
蜀山的另一邊天空之上,隻見狂風陣陣,雷霆咆哮,蒙蒙劍光之中,無數或青或藍的晶體,猶如雨點一般在周芷若身周灑落,在這片青藍的雨幕之中,竟又夾雜著一陣陣綿長的簫聲,簫聲並不大,然而每一聲每一調都極有韻味,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擊在人的心頭,令人不自覺地便會被這曲調的引導,引向莫名的方向。
天空之中,一襲青衣的男子折扇輕搖,正是左掌旗使。
左旗使好整以暇地立在虛空,微笑著看著二人道:“招式倒是不錯,不過光是好看是沒有用的。”
周芷若清冷地開口道:“交手至現在,你的靈力消耗了多少?又調動了多少天地靈氣?”
左旗使聞言一楞,不知周芷若所言何意。
周芷若望著前山的方向,輕輕地道:“差不多了,淩音師姐。”
淩音輕輕點了點頭,曲調猛地一變,化作殺伐之音,令人心神為之一奪!
就在這時,漫天雨幕般的青藍水晶倒卷而起,紛飛在整片天空,將四麵八方儘皆籠罩!
“我再說一遍,光……”
話還未說完,忽然隻見所有晶體儘皆散入虛空之中,不見了蹤影,隨即一陣駭然至極的能量波動自向四周蔓延開來!
“這是……”左旗使臉色猛地一變,駭然道,“這是我的靈力!!化虛為實!?這怎麼可能!”
天地靈氣,雖然名字中帶有氣字。然而它卻並非一種氣體,無論是真氣、靈氣等等,都並非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因此有的武者丹田內的內力真氣如洪濤,如海洋。但真將武者丹田擊穿的時候,也沒有誰發現裡麵有什麼東西。
打個比方來說,就如同一顆電池,將它切開以後,也看不到裡麵有什麼東西,然而它卻能為一些事物提供能量。因此在大唐的世界觀中講這些真氣其實是一種波動,而並非物質,其實已經在人所能理解的層次上極為接近於真氣、靈氣這些能量的本質了。
然而周芷若之前做的,竟是將這些能量,轉化為物質。也就是這漫天的青藍晶體,而現在,她要將這整場戰鬥中轉為物質的能量重新回轉!
難怪元天劍訣被稱之為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劍法,曆經數年之久,周芷若對劍道的理解亦是與日俱增,這套本不該存在於世間的劍術,終於也在此初露崢嶸!
左旗使心中大駭,狂風一卷。轉頭便想逃走!
然而簫音一震,便仿佛敲在人的心頭一般,左旗使在天空一個踉蹌。隨即隻見漫天颶風咆哮而起,萬鈞雷霆將整個天地照得一片慘白!
隻見周芷若掌中青玉長劍輕輕挽了個劍花,收劍歸鞘,再也不看一眼,轉身道:“多謝師姐相助。”
淩音訝然看了周芷若一眼道:“想不到師妹的劍術已經精湛如斯,此次即便沒有淩音。師妹也能將此魔收拾,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隨即淩音望了前山一眼道:“前山有變。我們快趕過去吧。”
“嗯!”
……
皇甫一鳴倉促逃至蜀山前山,隻見蜀山中央。洶湧的煞氣凝聚成一道通天之柱,直貫雲霄,無匹的煞氣蔓延開來,將整片蜀山的天空染得血紅!
無數人類、妖魔,站在蜀山之上,仰望著這通天巨柱,如此駭然的氣勢,甚至令他們忘記了戰鬥,手中兵器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慢慢地,煞氣巨柱逐漸縮小,便仿佛被吸收了一般,接著從中露出一道人影。
隻見這人一襲暗紅色的長袍,長發披肩,雖然臉部輪廓顯得頗為俊逸,然而一雙空洞之中湧著無儘的血色芒光的雙目,卻讓人不寒而栗!
“長離!?”皇甫一鳴不驚反笑道,“好!好!沒想到這劍靈竟還有如此威勢!”
“鏘!”
皇甫一鳴拔劍出鞘,森寒的寶劍上刻有“長離”二字,皇甫一鳴以劍指天,狂笑道:“我命令你立即替我剿滅蜀山,也不枉費我皇甫家養育你一番!”
魔界,九黎祠內,隻見魔翳身前的虛空之中,清晰至極地倒映著一道血色虛影。
魔翳朝著這道虛影緩緩開口道:“恨嗎?將養育你十餘年,一手將你養育成人形之人親手斬殺,而你,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感覺,會是怎樣的呢?”
忽然之間,隻見皇甫一鳴手中寶劍猛地泛出一片血光,血光瑩瑩,將皇甫一鳴徐徐籠罩,一陣詭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皇甫一鳴心中隱隱感到不好,想將這劍甩掉,卻發現這柄劍便仿佛黏在手中一般,怎麼甩也甩不下來!
“就是這樣。”九黎祠之中,魔翳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道,“恨吧,恨這肮臟的天地與人類,憤怒吧,仇恨、怨念、憤怒,都將成為你的力量源泉……”
天空之中,隻見那道血色人影,揮手朝皇甫一鳴虛虛一抓,一片血霧立即將皇甫一鳴緊緊束縛,朝著天空飄去!
“你……你想弑主麼?”皇甫一鳴震驚無比,但此時卻被這片血氣牢牢緊縛,完全無法掙脫!
“雷靈珠!”皇甫一鳴立即想到了以靈珠之力與其相抗,他的實力雖然不錯,但還不至於與蜀山諸位長老抗衡,然而有了雷靈珠之中龐大靈力的相助,卻是能夠擊敗未完全版的三皇一體,實力絕不容小覷!
然而就在這時,皇甫一鳴之感到一股極為龐大的魔念由劍身傳入腦海,不禁渾身為之一震!
“貪婪、狂妄、無知,可是人類最大的原罪啊……嗬嗬嗬……”九黎祠之中,蜀山景象竟一一展現於前。魔翳凝視著眼前的景象,陰沉地笑道,“魔靈現世!這一步棋,又有誰人能阻呢?”
“啊啊啊——!!!枯木!你竟敢算計我——!”蜀山之上,隻見那天空中的血色人影緩緩散去。越來越濃鬱的血氣將皇甫一鳴包裹,他的實力大半是靠雷靈珠而來,心性修為根本沒到那一步,龐大的魔念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他的腦海,不過轉瞬,皇甫一鳴的雙目便化作一片血紅。它的眸子之中,是一片屍山血海!
“魔劍反噬?”見到此等景象,淩波驚訝無比地道,“不好,魔劍現世。劍靈噬主,大家小心!”
一道驚鴻般的火紅流光劃破長空,狠狠地朝皇甫一鳴撞去!
皇甫一鳴臉上彌漫著一片瘋狂的神色,揮劍猛地朝前一劈!
“轟!”
兩相交擊,巨大的勁氣化作一片灼熱的火浪潮水般散開來,所過之處,無論是人是妖,或是蜀山殿宇。儘皆焚毀一空!
“大家快退!”淩波等人見狀連忙施展武功道法,護住周圍人群!
“不要靠近,諸位師弟請去其他處除妖。這裡交給我們便是了!”見到場麵混亂不堪,淩波連忙又道。
眾蜀山弟子見到這樣的戰鬥確實不是自己等人能夠參與的,朝淩波抱了抱拳,連忙離去。
不過片刻之間,整個蜀山前山,除了淩波等人之外。已經再無他人。
天空之中,人影驟分。隻見熊熊烈焰之中,一道人影劍鋒一旋。化去其中力道,淩空而立,神威無匹!正是羅凡!
眾人忽然注意到,他全身傷勢,在這熊熊烈焰之中,短短時間之內竟然幾乎完全恢複!
另一邊天空之上,皇甫一鳴麵無表情,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師弟小心,他已經不是皇甫一鳴了!”
話還未喊完,隻見羅凡一劍前刺,快若閃電!
當胸而入,透心而出!
“父親!”一道厲喝從山門前傳來,皇甫一鳴神色冷漠地轉過頭,隨即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從皇甫一鳴背後穿出,無聲無息地一劍朝羅凡胸口刺去!
此時鎮妖劍卡在皇甫一鳴身體內,根本回劍不及,羅凡竟毫不猶豫地左手朝長離劍抓去!
隻聽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利劍堪堪刺入羅凡胸口半寸止住!
鮮血,緩緩自劍尖滑落,隨即被炙熱的烈焰一烤,瞬間化作一陣青煙消散,羅凡冷冷地將劍一撥,劍鋒過處,帶起一片血肉,長劍錯身而過!
濃鬱得散不開的煞氣盤踞在羅凡胸口的傷口,不但阻止著傷口的愈合,更有擴散之勢!
然而在熊熊烈焰燃燒之中,這精純至極的煞氣竟一點點被蠶食,隨即羅凡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鎮妖劍從皇甫一鳴的體內緩緩拔出,沒有了任何支撐,皇甫一鳴的身體從天空之中墜落而下!
“父親——!”皇甫卓連忙衝上前去!
“皇甫兄!?”
半空中的皇甫一鳴艱難地轉過頭來,最後望了皇甫卓一眼,眼眸之中帶著濃濃的不甘與忿恨,緩緩地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麼,然而卻是抓了個空,一股烈焰自內而外熊熊燃起,將皇甫一鳴的胸腹燒穿,全身皆化作灰燼消散於空中!
“父親——!”皇甫卓一撲之間,竟撲了個空!
“皇甫世家自令尊以來,在江湖中的地位與日俱增,家業蒸蒸日上,然未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場,哎……”淩波不禁輕歎一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侯瑾軒滿眼複雜地道,“為何我們一回來,一切都變了!?”
淩波開口道:“此事說來話長,夏侯少主,且容我等解決眼前之事,再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