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常看了水月一眼,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屋裡說。”
眾人也知不是說話的時機,點了點頭,要了一些客房,將弟子們全都安頓好,這才朝樓上走去。
關好門,曾叔常這才開口道:“我們此次進攻鬼王宗,能夠取得如此好的效果,全賴攻其不備,道玄師兄事先也是得到了一些風聲,才命我等來此。”
蒼鬆點了點頭,淡然道:“雖然此舉有些不大光彩,但除惡務儘,縱然為此背負些許罵名,也在所不惜,這的確是我們來此的目的,但這與曾師兄的決策有何關係?”
“兵不厭詐,哪有什麼正大光明之說?”曾叔常輕撚著花白的胡須,道,“我們此次端的是太過孤軍深入,若非有極大的把握,道玄師兄也不會讓我等來此,但這一帶總歸是魔門那些賊子的地盤,若是稍有差池,不但是我,連諸位也要陷入萬劫不複的陷境,而說到鬼王,莫說一直沒有現身,即便現身,在場諸位可有敢說有十成的把握將其留下?”
頓了頓曾叔常又道:“遲則生變,我們在狐歧山鬨出如此大的動靜,根本隱瞞不住,不出數日,魔門各派定當知曉,若真等到魔門前來圍剿我等,我們幾個倒是武功高強,即便殺回青雲自問也無什麼大礙,但諸位弟子呢?”
此話一出,沒有一人再開口,房間之中頓時一陣安靜,孤軍深入這種事情。他們也並非沒有做過,當年幾人合力殺入魔門蠻荒總壇。進退自如,但當年不過是拂了魔門的麵子而已。並未另其造成多大的損失。
但如今鬼王宗的損失雖然不小,但他們也承擔了極大的風險,一旦魔門各派聯合出動,等待他們的將是全軍覆沒。
“不過,還沒半點風吹草動,我們是不是撤退得太早了些?”田不易開口問道。
“沒有風吹草動?”曾叔常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今日那人應該就到了,你們見了那人。自然會明白一切。”
“是何人?”水月問道。
“見了你們就知道了。”曾叔常淡淡地笑道。
“篤、篤、篤!”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門沒鎖。”曾叔常淡淡地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隻見進來的是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那人將鬥笠取下,隻見這人麵容豐神俊朗,眸子中透著一股滿溢的靈光,眾人見到來人不由一楞道:“蕭師侄,怎麼是你?”
曾叔常哈哈一笑道:“蕭師侄。我們正說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這人見到眾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蕭逸才見過各位師叔。”
原來此人正是青雲門的當代大師兄蕭逸才。
卻說蕭逸才乃是青雲門掌門道玄真人的親傳得意弟子,也即是青雲門長門通天峰大弟子。仙法道術極為精湛,遙遙領先同門弟子,並且此人有勇有謀。更有超乎常人的魄力與決斷。
古往今來,都隻有歪門邪道往名門正派中安插奸細之舉。卻鮮有正道人士深入魔門充當內奸的,畢竟正道人士向來愛惜羽毛名聲。這等在他們眼中看來十分下作的事情,又有何人願意去做?
但蕭逸才此人卻敢放下師兄首座的高貴身份,開此先河,足可見其魄力謀勇。
即便是鬼王這般雄才大略,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行蹤會暴露在一個正道奸細的手中,當原本各門各派中規中矩的打鬨上升到戰爭與戰術級彆的時候,鬼王宗自然要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但鬼王畢竟不是吃素的,若是當日羅凡未將小癡救出,鬼王因為滿山尋找妻女或許會將反攻正派的最佳時機耽誤。
但從羅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許多事情,都在慢慢改變!
忽然之間,房間之內傳來一陣低呼,隻聽得一道女聲傳出道:“蕭師侄,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據我打探,鬼王的妻子與幼女都差點在這場襲擊中喪命,致使鬼王大發雷霆,而此時魔門其餘三係也蠢蠢欲動,皆有往鬼王宗而來之勢,因此我才連夜將消息發給曾師叔,若我所料未錯的話,魔門恐怕有大事情發生。”蕭逸才這才慢慢將打探到的消息娓娓道來。
也正因為如此,蕭逸才也感到自己不宜在魔門久留,因此乘此機會從中脫出身來。
畢竟這裡是魔教腹地,若一不小心露了馬腳,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局麵。
“妻子與幼女?”眾人相視一眼,接著田不易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們是否有見到過?”
曾書常也望了眾人一眼,接著道:“似乎沒見過。”
正當眾人疑惑之間,隻聽得蒼鬆冷哼一聲道:“這兩個妖人被普方師兄的浮屠金缽壓在了山底下,沒想到居然沒死?”
“阿米陀佛!”普方高宣一聲佛號,語意中卻帶著一陣遺憾的意味。
“被普方師叔的浮屠金缽壓在山底下?”蕭逸才聞言不由一楞,心中想道,“才那麼小的孩子……”
其他人聞言也不由一楞,皆齊齊望向蒼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