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竹峰的弟子開始增多,遠遠地望見,過了竹橋之後,是一排排雅致的院落,想來便是小竹峰弟子的居所了。
文敏道:“煩請二位在此等待片刻。”
羅凡點了點頭,而蕭逸才也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在古代男女之防還比較深,女子的閨房可不是能夠隨意說看就看的。
與大竹峰後山上的“黑節竹”不同,小竹峰上盛產的是另一種奇異竹子——淚竹。這種竹子顏色翠綠,竹身細長,比一般竹子少了近一倍的竹節,但竹質堅韌之極,號稱天下第一,普通樵夫都無法砍斷。但淚竹最著名的地方,卻是在竹子翠綠的竹身之上,遍布著一點一點粉紅色的小斑點,宛如溫柔女子傷心的淚痕,極是美麗。
羅凡看著這片清靜的竹林,開口道:“我在周圍隨便走走。”
蕭逸才點頭道:“也好,隻可惜此時不是夜晚,否則羅兄去看看這淚竹林中的望月台也是極為不錯的。”
“哦?”羅凡問道,“這其中又有什麼關竅麼?”
蕭逸才望了望湛藍的天空,帶著些追憶的神情道:“當月色明亮的夜晚,月光會慢慢從山下升起,緩緩爬上望月台,而在月光完全照亮望月台的那一刻,也正是月正當空的時候。而望月台最美麗的時候,也就是在那時,瞬間月華清輝會突然燦爛無比地灑下,從光滑的望月台岩石上倒射開去,頃刻間照亮整座小竹峰,而在那一刻站在望月台上的人,幾乎就像是站在仙境中一般;更有甚者,據傳當一甲子方才出現一次的滿月之夜那天,竟會讓人覺得自己站在明月之上,那感覺之激動,委實令人無限向往。”
隨即蕭逸才帶著些遺憾地道:“可惜這等盛奇之景,我也無緣得見。”
羅凡也不禁露出些向往的神情道:“若真如此,那倒確實是一番曠世奇景,不知那望月台在何處?”
蕭逸才從羅凡身旁走過,望向一個方向道:“距離這裡倒是不遠,從這條小路一路往東,應該很不久便能見到,羅兄若是想在這周圍走走的話,其實那裡白天的景色也是極為不錯的。”
“多謝。”
此時的時間已是夕陽西下,小竹峰上,夕陽的霞光為整座竹林都蒙上一層夢幻的色彩,風一吹,那帶著淚痕的翠竹迎風搖擺,竹與葉之間發出的沙沙輕響,伴隨著林間小徑上三三兩兩歸來的小竹峰弟子笑語嫣然,確實彆有一番意味。
由於都是身著道袍的緣故,一路上偶爾還有幾位粗枝大葉的小竹峰的弟子口稱師兄,熱情地與羅凡打招呼,問他是哪一脈的弟子,著實令羅凡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越往望月台走,人便越是稀少,是個孤懸在半空中的懸崖,除了後半部與山體相連,大部分都懸在高空。此時七脈會武在即,除非是刻意賞景的,否則倒是並沒有人去那裡。
傍晚的風漸漸地大了,山間的風吹起羅凡的衣發,也吹落枝頭竹葉飄零而下。
伸手沒入風中,摘下一片竹葉,隻見掌中其色澤溫潤如玉,翠綠的竹葉之上,卻不知哪家伊人遺落下朱砂淚痕,抬首遠方夕陽如血,直叫人不禁心中猜測,淚痕之中,是否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淒美故事。
距離望月台漸漸地近了,令羅凡意外的是,在這個時間,似乎仍有人在。
就在懸崖邊夕陽裡,那藍衣女子孤單佇立。
衣裳是小竹峰的弟子服裝,天藍色的衣裳,天藍色的寶劍,站在夕陽之下,就如同那被晚霞渲染的天空,夢幻般的天空,夢幻般的竹林,一切就恍如一個長長的夢境,那夢裡的人兒,仿佛是癡了一般,隻是默默凝望著,風吹著她此刻那麼單薄而脆弱的身體,就像是,夕陽下的鳶尾花。
“嗆啷……”
一聲銳響,在這寂靜無人的懸崖邊響起,繼而遠遠地回蕩開去。
寶劍出鞘,在夕陽裡綻放出燦爛光芒。藍色的身影隨之騰起,在半空中接住那劍,凜冽的山風霍然席卷而上,伴著那藍色身影,在望月台上,開始了美麗到不可一世的劍舞。
秋水如長天落下,化做無邊銀河,在纖纖素手中婉轉騰挪,在夕陽下歡暢奔流。時而衝天,時而落地,時而化作銀衣流光,眷戀那絕世容顏;時而又散做漫天繁星,閃閃發亮。
這望月台上,那道身影仿佛隨風飄蕩,如飄絮,如冷花,舞出了這世間最美的身姿。
晚風徐來,伴隨著漫天落木,蕭蕭如雨,這一日,或許羅凡無緣見到望月台上那立於明月之上的奇觀,但眼前,卻比那一甲子一見的奇觀更甚。
有水珠,輕輕滴下,落在石頭上,許是疲累後的汗水?
她輕輕的喘息著,喘息著,然後慢慢的平靜下來,目光抬起,不知何時,她舞到了望月台的後邊,眼前是一片竹林,在她麵前的,是纖細而溫柔的淚竹。
而在那溫柔宛如畫卷的竹林間,那夕陽最後的餘輝之下,一抹身影映入她的眼簾,伴著那飄零的竹葉,那雙眸子,仿佛穿越了無數個世紀,才終於與她遙遙相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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