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閔燭的拳,並沒有什麼章法,或者說他根本不會什麼拳法,隻是那渾濁的真元,卻是極為詭異!隻見他周身濁氣股動,周遭的空氣也跟著忽冷忽熱,真元的流動,帶動著周圍空氣的流動,竟化作一股股呼嘯的狂風,隻見他巨大的拳頭,皮膚底下,狂躁的真元流動,便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蜈蚣,在他皮膚底下流竄,此時他全身的皮膚,更是化為一種詭異的紫青色,也不知他修煉的是什麼邪功,此時看來,當真如惡鬼一般!
反觀羅凡,卻是雙手緊握著劍,雙眼緊緊地盯著劍尖,依舊是一動不動,便如同被對方的氣勢嚇傻了一般。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一滴晶瑩的汗珠從羅凡額間流下,麵對如此強敵,他確實心中忐忑無比,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他是瓊華派千年難見的廢柴,而對方,卻是一名成名多年的魔道高手!他心中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莫說是我,便是那些修習了禦劍術的師兄……也不是對手吧……?”
陰閔燭那恐怖的拳頭越來越近,更因為那邪異的功法而發出一陣滲人的厲嘯,仿佛百鬼夜啼,拳還未至,便已是攝人心魄!
就在這時,羅凡的劍尖,出現了輕微的晃動,便仿佛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又似被狂風,吹得搖擺不定。
而那拳頭,在羅凡的眼中,卻是越來越大!
要死了麼?
他並不是裝的,他也不是不想,而是,在這鋪天蓋地的拳壓下,他感到,他根本無法出劍!他依然低估了對手的強大,而這份強大,足以致命!
他這一刻才感受到,有些事情,他真的做不到,麵對這樣強橫的一拳,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鋪天蓋地的拳壓,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出劍?或許那根本是一種奢望吧!
生命真該到此結束了,他駑鈍的資質,終究是讓他,平庸一生。
若是我會禦劍術,便好了……羅凡心中長歎一聲,或許他會禦劍術的話,還能操控靈劍繞開這強勁無比的拳壓,直擊對方要害!但此時!
他的雙眼已經閉上,麵對這樣一拳,他根本無法出劍,隻有閉目等死!
這一刻,便仿佛永恒,他閉上眼,仿佛陷入一種無限死寂的黑暗之中!
“不!出劍!出劍啊!”
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
“我練劍這麼多年,到頭來,怎能一劍都出不了!”
“我不服!無論如何,我羅凡今日,也必須出這一劍,即便是死了!”
“不……禦劍術又如何?”他腦海中,沒來由地浮現起那年輕的蜀山弟子,棄禦劍不用,單憑隻身獨劍,便將那大妖壓製得動彈不得的一幕。
“不會禦劍又如何?”他記得就在方才,慕容承也不過憑借一柄長槍,便展現出所向披靡的絕世槍法!
這一次中原之行,他不但是體會到了這紅塵俗世的多姿多彩,也更加感受到了,劍術一道,絕非禦劍一條路可走!
既然他們可以,為什麼我便不可以!?
他的劍道,本就與禦劍異道殊途。
他從未練會過禦劍,而他需要的,也不是禦劍。
他需要的,是手中這柄百煉成剛,最純粹的劍!
純則粹也!
他的腦海中,便似有一道驚雷劈下!
“禦劍術,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我的劍,足以斬碎一切阻礙!純鈺!給我開啊——!”
這一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仿佛隻是一瞬,隻聽他一聲嘶吼,他的劍,忽然動了!他的身軀,也跟著動了!
隻見他的劍輕飄飄的,就算是劍已經遞了出去,劍鋒,依舊在晃動,劍在晃動,劍映著月光照出的劍影,也在晃動,就仿佛初學者握不穩的劍鋒,又仿佛是月下的被夜風吹得搖擺不定的竹枝。
“死吧!”陰閔燭可不會管羅凡的劍強弱與否,這一記重拳,徑直朝著羅凡的麵門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