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手掌,隻見竟正是那支讓羅凡降龍的靈梭。
崇明散人緩緩開口道:“此物已被我煉製成為避天梭,你將此物放在她身上,可保她不被天地規則所察覺,但這卻隻治標而不治本,隻能保她數年無虞。”
羅凡連忙道:“要如何才能治本,還請上仙教我。”
“最好的辦法,是有人自願將自己的壽元,轉嫁在她的身上。”
“那便用我的吧。”羅凡連忙道。
崇明散人淡淡地瞥了羅凡一眼,搖了搖頭:“恕我直言,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壽元,也不過二十載而已。”
“莫說二十載,就算隻有兩載又如何?”
“哈哈!”崇明散人笑道,“看來我是多此一問了,那真龍精血,生機龐大無比,我隻需取你小半壽元,與她體內生機相合,以瞞天過海便可,你且敞開心扉,或許有些痛苦,但是不要抗拒。”
“多謝上仙,還請上仙施法。”羅凡聞言不禁大喜。
隻見崇明散人手指在羅凡眉心一點,羅凡便隻感覺一股靈魂撕裂般的痛楚,這種從未經曆過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痛吼出聲,緊接著,便感到身體中的生機被剝離了出去。
隻見羅凡的頭瞬間由黑變白,麵容也隨之蒼老了些許。
而羅凡很明顯能夠感受到,在夙玉體內,有一股生命的氣息流轉開來。
“好了,明日,你們便離開吧。”崇明散人道,“再過七日,她便會蘇醒,這樁因果,便也算是了結了。”
隻見崇明散人一拂衣袖,羅凡隻感到一股強烈的困意襲麵而來,隨即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羅凡隻見自己躺在那艘老舊的帆船上,仿佛先前的一切,全都是一場夢境。
可一轉眼,他便看到,夙玉便靜靜地躺在他的旁邊,那微微顫動的睫毛,似乎下一刻便要醒來!
看著身旁的夙玉,他的一顆心,激動得幾乎都要跳出來,原來,那竟真的不是夢!
……
“師尊,他留下的是什麼?”白鶴童子眺望著遠方,好奇地開口道。
“什麼都沒有留下。”崇明真人淡淡的道。
“為什麼。”白鶴童子疑惑地問道,“莫非他身上的東西都一文不值麼?對於這樣的人,您不是向來都是將他們自己留在蓬萊,償還今後的因果麼?”
崇明真人搖了搖頭:“不,若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倒也不妥,他也留下了一件東西。”
“是什麼?”
“劍道與劍心。”崇明真人淡淡地道,“謹守一心,從一而終,縱使萬劫在前,也由一劍破之,你莫非真以為,僅憑一根靈光梭,一介凡人,便能降服那頭惡龍?”
“難道不是麼?”白鶴童子有些愣愣地道。
“莫要被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蒙蔽了雙眼,這世間,最純粹,最質樸的,往往才是最為強大的。”崇明散人一雙深邃的眸子眺望著遠方的大海,略帶玩味地道,“這兩個人,一個劍心至純,卻命帶凶煞,一個天資卓絕,卻為天所妒……有趣,當真有趣,也不知這兩個人,將來會走到何種地步。”
……
“我……這是在哪兒?”夙玉有些迷惑地看著眼前的羅凡,伸出手,想去觸摸他的臉頰,“我……已經死了麼?”
“沒死!我們都沒死!”羅凡興奮地將夙玉緊緊抱住,仿佛害怕他一鬆手,她便會離開他而去似的。
夙玉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一雙玉臂輕輕地環住他的腰,柔聲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你的頭,怎麼都全白了?我的身體……?寒氣……?怎麼全都沒了?我的修為,好像也比以前強了不少……到底生了什麼?”
“都好了嗎?真的都好了嗎?”他高興得大叫起來,抱著她興奮地轉了好幾圈,哈哈大笑道,“我的玉兒終於全都好啦!”
“我們……這是在海上?”夙玉望著四周一片汪洋,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羅凡道,“我記得你說從沒看過大海,現在也都看到啦!覺得怎麼樣?”
“嗯,沒想到竟如此廣闊。”夙玉微笑著點頭道。
“對了,餓不餓?”羅凡問道,“看我給你打些魚吃。”
說罷他便抄起魔劍,瞅準海中的遊魚,一劍刺了下去。
隻見劍氣如利箭一般,立時射入海水之中,竟將海水穿出一道深邃無比的水洞出來,過了許久,才慢慢合上。
隨即隻見數條海魚,翻著雪白的肚皮,從海底浮了上來,他伸手一抓,便將幾條海魚攝入手中。
“好厲害!”夙玉有些驚喜地道,“你的劍法,竟然厲害了這麼多?”
羅凡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可惜我笨,還是學不會禦劍。”
“我好久沒使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沒有。”夙玉低聲道,“不如我試試?”
“給你!”羅凡便將魔劍遞至夙玉手中。
隻見夙玉劍指一揚,魔劍頓時從手中飛出,穩穩地停在兩人麵前,夙玉微笑道:“好像還沒有生疏,我們去天上看看大海怎麼樣!”
“好啊!”
兩人踏上魔劍,“嗖”地便飛上長空,一眼望去,隻見天高海闊,幾隻海鳥,歡叫著從劍下飛過,向遠方望去,茫茫海水,一直延伸到天地儘頭,竟也看不到邊際。
……
神州。
距離當年羅凡離開,已經過去了數年時光,北方的局麵,又生了巨大的變化。
北朝廷皇帝昏庸無道,荒淫無度,最終暴斃而亡,年僅七歲的新帝即位後,不通世事,竟被丞相逼得將皇位禪讓。
皇位易主後,新皇竟是眾望所歸,北方開始大範圍地平叛,不過短短數年,便先後攻破西梁,後陳等割據勢力,更開始對南方虎視眈眈,暫無行動,全因為北方仍有一個後燕未降。
北朝廷畢竟在北方立足已久,後燕雖強,卻仍顯底蘊不足,在各大割據勢力都破的破,降的降以後,也開始漸顯頹勢。
此時慕容承已久失去了赤雪流珠,原本就不足以與新朝廷抗衡的兵力,因傷兵失去了快恢複的優勢,抵擋起對方凶猛的攻勢來更顯得舉步維艱。
更有傳言說,燕國的軍師,實是妖怪化身,所以燕國才失去了上天的眷顧,士兵失去了當初宛若神跡一般的恢複能力,而因新君賢能,上天已經重新開始眷顧北朝廷,燕國岌岌可危。
就在羅凡離開的第三年,燕國突然爆了大範圍的瘟疫,這讓原本有些叫人難以相信的傳言,令人信服了起來。
畢竟若非妖物作怪,怎會突然爆瘟疫?
之後又過了兩年,隨著越來越多次戰敗,燕國人心惶惶,竟開始出現叛亂。
一年後,涼州城守大開城門,迎接新朝廷軍隊入城,給了燕國最致命的一擊,如今的燕國,除了一座太原城還死死守著以外,便已再無他處。
慕容承依舊是一襲黑甲,但他的甲胄已經破損得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他手中的那杆銀槍,也沾滿的血垢,變得暗淡無光。
他站在城頭,向下望去,一片黑壓壓如潮水般的軍隊將太原圍得水泄不通,燕國,已經危在旦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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