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走出監控室,撥通了王妍的手機。
“王隊,有個情況要跟你彙報一下。”於新位置擺得很正,打算在基層乾到退休的他突然當了市局直屬刑警隊的副隊長,是一個意外之喜,他也很知足了。
那邊,王妍和翟若男並肩尾隨李麥三人走進餐廳,突然響起的手機嚇了她一跳,急忙閃到一邊去接電話。
聽到於新這麼說,王妍以為有什麼重要情況,急聲問:“出什麼事了?”
於新說道,“倒也沒出什麼事。是這麼個情況。剛才德勝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來見吳廣德。你知道……”
“等等!”王妍打斷他的話,“吳廣德是誰?”
“就是昨晚我們在安海無名山莊抓到的那批人當中的一個,是個瘸子。”
“哦,你繼續說。”
“好的,你知道,律師在場我們是不能旁聽的。但是我發現吳廣德前後的表情差異很大。我感覺他不是電工那麼簡單,否則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是他有律師來過問。還是知名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所以,我想先把他換個地方關起來,再組織一次審訊。”於新說道。
王妍皺了皺眉頭,“市局現在人滿為患,單單憑表情的前後差異來判斷,太兒戲了吧?吳廣德的背景查過了嗎?”
“查過了,沒什麼問題,無名山莊的人事編製也顯示他是電工,可是我覺得這事真透著古怪……”
看見翟若男在那邊招手催促,王妍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行了,既然沒問題就不要浪費資源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多審幾遍,關足了四十八小時就放人吧。”
顯然,王妍的心思沒有全部在這上麵,否則以她的細心,肯定會認同於新的判斷。
於新依然在猶豫:“王隊,如果吳廣德真的有其他問題,我估計現在正常的審問很難審出來了。剛才的律師很顯然就是來警告他或者說了一些威脅之類的話。所以,我認為應該先單獨拿出一間審訊室,幾組人員輪番上陣進行疲勞戰術,也許能問出點什麼來。”
“老於,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做會把有限的資源浪費在一個沒必要的人身上嗎?現在案子那麼多,又要準備組織下一次掃黃打非行動了。就這樣吧,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了再說。”
說完,王妍就掛了電話,然後急步走過去,和翟若男探頭往裡麵看了看,兩人低聲商量了幾句,然後整理了下著裝,儘量自然地走進餐廳。
卻說於新在那邊喂喂喂了幾聲之後,無奈地收起手機,大步回到監控室,看著巨大顯示屏畫麵裡的老拐,一時半會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堅持把人單獨關起來審吧,是在違抗王妍的命令,這對剛到刑警隊的他來說,這樣做非常的不好。不單獨關吧,就沒有辦法搞清楚問題。他心裡那種懷疑是很強烈的,不去證實,心裡總是覺得不對勁兒。
警員在等著他下命令。
好一陣子,於新終於還是說:“把他送回去吧。”
旁邊的警員顯然也很奇怪吳廣德表現的差異,猶豫著說,“於隊,咱們是不是再審一下?”
“王隊指示,不能把有限的資源浪費在一個電工身上。把他送回去吧,其他人按照王隊的指示,接著往下審,沒問題的就放人。”於新隻能這麼說。
“那這個吳廣德,放不放?”
於新掃了警員一眼,“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先送回去,人不能放。”
“是!”
於新又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陣子,覺得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問題。突然,他想起了那個律師。如果裡麵有問題,律師也有可能是假冒的。
想到這,他急步出門,一邊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另一個警員急聲吩咐,“馬上去查一下剛才那個周傑,看看德勝律師事務所是不是有這個人!”
“是!”
警員飛快離去,於新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找出已經整理好的有關無名山莊的情況彙總,快速地從頭開始往下看,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但是,他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無論是薪資表還是編製表,抑或是崗位職責等等情況,都證明這個吳廣德是電工。
一個電工,為什麼會有大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上門來,最後卻是“當事人不願意出保釋金”拒絕了保釋?這不符合常理,能請得動德勝律師事務所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區區一點保釋金呢?
再者,一個電工又怎麼能請得動德勝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呢?
這麼一梳理,思路就越發的清晰了。於新當下做出了幾點判斷,第一,吳廣德對於某人來說很重要,所以某人讓律師出麵,第二,律師是假的,原本計劃的保釋在和吳廣德見過麵之後被單方麵改變了。
總而言之,吳廣德一定知道無名山莊的很多重要事情,而這些事情警方一無所知!
老刑警的素質是擺在那裡了,一會兒工夫就分析得個不離十。但是去查周傑的警員進來報告的結果,卻是讓於新更加的疑惑了。
德勝律師事務所的確有周傑這麼一個人,而且還是從彆處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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