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陷入僵局，李閒問道，“楊杏，不要鬨情緒，就事論事。你那天下午出去做什麼，誰證明你並非跟蹤周家榮？”
楊杏頓時猶豫起來。
李閒看了眼李麥，心裡暗暗想，這個楊杏，有問題。但是，接下來楊杏說的話，卻是讓他吃驚的同時，還有些哭笑不得。
“老板，閒總，我想請章助理回避一下。”楊杏咬了咬牙，說。
章冬月正在記錄著，聞言抬起頭，疑惑地看過來。
李麥朝她擺了擺手，“小章，你先出去。”
看到章冬月出去關上門，楊杏才低下頭，又猶豫了一陣子，才低聲說，“我出去私會情人去了。”
……
包括李麥在內，三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一種莫名的喜感襲上心頭。
楊杏低頭低語，“之前在曼穀，我認識一個女人。過來之後，就讓她跟著過來了，在外麵租了個房子給她住。有時間的時候，我就出去跟她約會一下。她可以為我證明。那天下午，我一直待在她那裡。”
此時龍毅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總算明白了剛才對質的時候，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楊杏會閉口不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李閒無奈地苦苦一笑，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男人，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長年在外。但是這種事情和嚴肅的謀殺案聯係在一起，總是讓人覺得哭笑不得。
搖了搖頭，李閒說道，“但是也不排除你和她私下溝通好的可能。這個人證，不夠充分。再者說，假若你是指使者，也不見得你會親自動手滅口。”
楊杏再一次愣住了，好一陣子，他說道，“閒總，我沒有什麼可說的，隻求你們安監部調查個水落石出，不冤枉好人，也不要放過壞人。”
此時，李麥站起來，說道，“就這樣吧，你們繼續工作。”
說完，舉步就走出去。
李閒跟著走出去。
楊杏和龍毅急忙起身相送，等李麥離去，兩人轉身對視著，什麼也沒說，但都看到了彼此友誼的破裂。
龍毅轉身離開楊杏的辦公室，楊杏看著龍毅的背影，深深歎了一口氣，心裡滿滿的是委屈。
回到辦公室，李閒馬上問李麥，“我現在去把楊杏的情人找出來？”
李麥擺了擺手，“不用了，不是他。”
說著話，他在大班椅上坐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眼睛不會說謊。”
“嗯。”李閒請示道，“他們吵架這件事情，怎麼處理？”
“行政警告處分。”李麥說著，問道，“人帶回來沒有？”
他指的是那個女殺手周曉梅。
“帶回來了，在安全屋，龍處長和周奇也在那。”李閒說道，“泰國警方隻答應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後，要把人還回去。你要親自審嗎？”
“不必了。”李麥取出文件，說道，“你去，問出來，把人還給泰國警方。”
“明白。”李閒答應著，快步離開。
李閒走了沒兩分鐘，李麥便放下文件，先是雙手握拳沉思了片刻，然後起身走到陽台處，俯視著春蓬市區那如中國普通城鎮般的模樣，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心裡理應有懷疑對象的，一個，或者兩個，或者幾個。於是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幾天李麥不斷地在腦子裡把“自己死後有能力有機會成為槍團建設集團新主人”的高層，一個個地審視了一遍，毫無頭緒。
這正是李麥不想親自審問周曉梅的原因，而且，即便周曉梅供出雇主，也不見得就是幕後指使者。
李麥很害怕看到身邊有人背叛，並且已經走到了要置他於死地的地步。那種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忽然爆發出來的突兀感，讓他非常難以接受。
集團高層無不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才，首先看重的就是秉性和忠誠度。李麥也沒有自責，隻能說，有些人，在蜂擁而來的龐大財富麵前，失去了自我，思想觀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麥在心裡拉出了一個名單，有機會成為那樣一個人的名單。首先，必須是董事局裡麵的人，名義上隻有董事局成員，才能在特定的情況下成為董事局主席。
無疑，奪取了董事局主席的位置，自然而已就成為了集團的新主人。
李麥的其他兩個職務，一個安全監督管理委員會主任，一個執行委員會委員長，實際上在權利歸屬方麵，意義都比不上董事局主席。甚至，執行委員會根本就是董事局直管的一個委員會。
應該說，安全監督管理委員會如今這麼大的威懾力這麼強大的權力，是李麥賦予的。如果李麥不在，這些特權都將會消失。
不由得，李麥站到了對方的角度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換成自己，想要奪權，應該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