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台離開已經是淩晨兩點三十分左右,李澤文獨自驅車朝著不是回家的方向行駛而去。
看著李澤文那輛紅旗s5的尾燈,正準備上自己的陸地6200的李麥,忽然有一個意識。單就南港地區而言,紅旗s5的數量比陸地6200更加的稀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目前為止開這種車的,隻有李澤文一個。
平常看起來很簡單的一個細節,忽然的就讓李麥重視起來。按照李澤文的為人,他就算是要體現出自己身份,也完全可以選擇其他車,為什麼是政客意味那麼濃厚的紅旗s5?
李麥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最後卻是不了了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李澤文的這一番談話,一定是在向自己傳達著什麼,就算不是傳達,也一定含有警告的意味。
警告?還有人敢警告李麥?
這種事情怎麼聽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李麥自己卻不這麼想……
暫且按下李麥這邊不說,卻說李澤文沒有往家裡去,那麼他是去什麼地方了呢?
他不是放心不下公司裡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前往公司。而紅旗s5開著開著,居然是奔向東,開進了第一商用港,也是港口管理局的所在。
虹彩來襲前夜,大半夜的,李澤文為什麼過來這裡?
正美集團沒有在這裡有什麼業務,儘管正美集團的大量出口水果全部都是從這這裡出發起航運往世界各地的,但那跟正美集團本身沒有任何關係,畢竟正美集團買的服務外包。
李麥猜得沒錯,事情很不簡單。而李澤文也沒有想過瞞著李麥,方才在天台的談話,實際上是李澤文對李麥的一種提醒,他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
紅旗s5在港務局大樓前麵停車,李澤文下了車,徑直走進去。門口的保安昏昏欲睡,睜開眼皮看了眼,連忙強打起精神來。
港務局說和第一商務港合署辦公的,畢竟第一商務港是南港的老港口,現如今又是最大的商用港口。港務局以前在這裡,也就一直在這裡,市府沒有更改港務局駐地的計劃。
似乎李澤文對港務局大樓非常的熟悉,他徑直從樓梯走登上了五樓,港務局大樓就五層,港口的建築物普遍都不高。
這個鐘點,511室還亮著燈,那裡既不是值班室,也不是哪位老總的辦公室,隻是一間普通的房間,平常多用於小範圍會客。
而這幾天,511室經常在深夜被啟用,就算是樓內的保安,都接到了命令夜間不允許到五樓巡視,搞得是有些神秘的。
敲了敲門,裡麵傳來渾厚低沉的中年人的聲音,“進來。”
李澤文推門進去,一名北方中年人約莫五十歲左右,一隻手掐著腰一隻手拿著煙,站在窗戶邊上,眺望著外麵的碼頭,背對著李澤文。
“你去見他了?”北方中年人沒有回頭,仿佛腦後是長了眼睛的,問道。
李澤文點點頭,說,“是。”
北方中年人沒有再說什麼,李澤文也沒有說什麼,兩人就這麼站著沉默了很長時間。也許是煙抽完了,也許是因為畢竟還是要談一談的,北方中年人轉過身來,舉步走到那邊去,摁滅煙頭之後坐下。
他有一張嚴肅的國字臉,眼神和神情給人非常濃厚的高級政府機關乾部的印象。
“你是怎麼想的?”北方中年人這才抬起眼睛,看向李澤文。
李澤文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直視著北方中年人,緩緩地沉聲說道,“我沒什麼想法。”
北方中年人似笑非笑,“沒想法……你不像沒想法。”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就連窗戶外呼呼的風聲都小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方中年人重新拿出煙來點了一根,那是市麵上根本看不到的藍色釣魚台。這種香煙比一般的香煙要短差不多一個煙頭的長度,用李澤文的話來說,這煙應該有一個外號叫做三口。三口抽煙,可想而知有多短。
點上抽了一口,北方中年人這才啟口說道,“你怎麼看當前的國際形勢?”
然而,他沒有打算讓李澤文回答,他繼續說道,“自1988以來,確切地說,以遠東獨立外蒙回歸這兩件事為開端,咱們麵臨的國際形勢。”
“我隻是一介草民,做點小生意掙點生活費,國家大事……抱歉,我不懂。”李澤文還是抓住北方中年人說話的間隙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北方中年人無聲地哼了哼,有些冷地笑道,“你是第二個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的人。第一個是雲先生。他的互聯網帝國占據了國內的半壁江山,是全球最大的互聯網公司。看新聞了嗎,雲圖公司的股票又漲了,最新市值二點五萬億。雲先生手握百分之十二點五的股份,他自己一個人手裡就手握三千億資金。他說,北部長,我就是個小生意人,做點小生意掙點生活費。三千億的生活費……小李啊,低調是好事,低調過了頭,就顯得浮誇了。”
“北部長,你知道我的態度。”李澤文說。
“你的態度無關緊要。”北部長不留情麵地說,“甚至,我的態度也都無關緊要。”
說著,他盯著李澤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澤文沉默不語,什麼反應都沒有。
北部長緩緩說道,“二十多年來,我國麵臨的國際形勢沒有一刻鐘是輕鬆的。你顯然是知道原因在哪裡的。古語有雲,遠交近攻。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了。打壓周邊的,可以理解,現在是連大洋對岸的也進行了打壓。你覺得,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現在咱們有能力站到台麵上來和美國打擂台?”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可惜有些人迫不及待,他們看清楚形勢。以為憑幾家商業集團就能和美國在經濟層麵進行開展,天真!”
“北部長,你很清楚,那不是簡單的幾家商業集團。你應該承認,那幾家企業聯合體聯合起來,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團體可以對抗。當然,除了主權商業聯盟。”李澤文說道。
“哼。是,這一點應該給予承認。”北部長話題一轉,“但是同時你也要看到,國家那麼多經濟命脈,甚至說全球如此多的重要經濟領域都是這幾家掌握在私人手裡的集團控製。國府應當作何感想?且不說我們,放眼全球,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是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存在的。”
“當然,因為有很多國家實際上就是被商業集團控製的。”李澤文卻是補上這麼一句。
北部長雙目射出兩道寒光,一閃即逝。
“你的想法很危險。”北部長說。
李澤文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被嚇唬到,他說,“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沒有任何態度,我是一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揮了揮手,北部長說,“就談到這吧,我不打算說服你,然而這並不代表,你可以違抗我的命令。”
李澤文說,“我欠下的人情,老首長對我的恩情,我會還清楚,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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