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灰藍色的魔氣絲絲縷縷飄蕩,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讓人混亂、瘋狂的氣息。+頂點小說,
幾乎呈豎立的陡坡之上,上不見淵際,下不見淵底,一片清澈見底,宛若琉璃鏡麵的大湖赫然盤桓在上麵,湖水卻絲毫不見傾泄,完全顛覆自然法則,憑空生出一股子邪異。
大湖平靜無波,湖邊堤岸上,兩道身影無聲對峙,磅礴欲摧的靈壓滾滾散發,腳下的山石被這股靈壓碾壓的龜裂開來,方圓數千丈範圍內,空氣凝如鐵塊,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火藥味。
“仙城同盟的人……貧僧倒是奇了,九州四海及北溟大陸,皆是仙城同盟的疆域,其廣闊遠在南魔大陸之上,施主為什麼還來南魔?”
對峙的兩人中,一個身穿製式黃袍,腦袋鋥亮渾圓的僧人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道。
在南魔大陸上,這種打扮,這種語式的,隻有一個勢力……妖佛派。
僧人看上去年紀接近三十,樣貌平凡,毫無出奇之處,手持金剛降魔杵,脖子上戴著一條粗大的佛珠,就好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出家人。
在僧人對麵兩千多丈外,一身灰袍的年輕人一手持劍,一手負在身後,除了手中的法劍,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極致收斂著周身的氣息。
正是計如殤。
計如殤身懷殘缺版《千變易容訣》,雖然無法像葉默那樣長久潛伏,卻也安全進入了魔域深淵,然後殺掉某一個宗派的金丹弟子,取而代之。
隨後,計如殤又施計,將這支小隊所有魔修斬殺,強行將這個小隊的戰船搶到手,之後便在這魔域深淵中同這些魔道弟子一起曆練。
期間,他不但遇到過靈族,還遇到過鬼族,甚至是北溟大陸上的修士。
遇到這麼多勢力的人,計如殤再傻也知道,這魔域深淵已經成為第二個漩渦,僅次於屍魃城,當即就決定離開。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之際,無意間來到了這片大湖,頓時被這片大湖的詭異奇景吸引住。
經過幾番嘗試,確定沒有太大危險後,計如殤便潛入大湖之中,想尋覓一些天材地寶。
深入其中他才明白,不是這大湖沒有危險,而是危險都潛伏在大湖深處,而且是他根本抵擋不住的危險,於是立刻轉身準備離開。
未曾想,這一轉身就遇到了一個身穿黃色僧袍的僧人,兩人都是一眼就看出對方的身份,二話不說便拔劍揮杵,在大湖底下鬥起法來。
水下激戰一場,兩人才從湖裡衝出來,進入對峙狀態。
這種對峙狀態時間已經不短,但兩人誰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似乎是忌憚,又像是默契。
“你沒必要知道,你又是誰?”
計如殤渾身氣息蟄伏在身軀深處,手中的法劍卻無時無刻不在迸發鋒芒,濃烈的魔氣想汙穢法劍,卻怎麼也無法接近,被鋒芒生生迫開。
“貧僧法號空我。施主這話就大大的不對了,貧僧身為南魔一份子,施主卻是仙城同盟的人,南魔與同盟不兩立,貧僧怎能眼睜睜看著施主隨意來去,與我南魔人爭奪僅有的資源財貨。”
“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機緣命數渺渺不可測,既然施主已經得到機緣,貧僧也不會搶奪,隻要施主說出,這不動湖下到底有什麼,貧僧便放施主離去,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空我和尚一臉和善地說道。
臉上帶著笑容,空我和尚卻感覺很不妙,暗道:“這個年輕修士絕對不是簡單的元嬰老祖,生命氣息濃烈,非常年輕,一身修為也深不可測,貧僧隻怕也難壓住。”
“這周圍魔氣掩蓋下,隻怕已經隱藏不少人,不宜久拖,此人合作就罷了,不肯合作,莫怪貧僧‘度化’你。”
計如殤神色淡漠,罕見的露出一絲冷笑與譏諷,說道:“裝模作樣,修仙界誰不知妖佛派儘是一群欺世盜名的妖僧,要鬥法,便和你鬥一場,也讓本座見識一下妖佛派的佛法。”
葉默這種從九州凡人一步步走上來的人,或許沒那個機會、空閒了解這些南魔的修魔宗派,計如殤卻是知道的十分清楚的。
妖佛派存在極其久遠,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何那麼久都沒覆滅,如今更是成為南魔大陸八大派之一。
九州凡俗世界有佛法流傳,這妖佛派是修仙界唯一和佛法有關的宗派。
然而,這個宗派和凡俗世界的佛法有著極大的不同,無非是一群魔頭披上佛法的外衣,說白了就是妖僧,曲解佛法,行徑和魔頭沒什麼區彆。
計如殤深知這個宗派的性格,隻怕是忌憚自己的修為實力,才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和自己商量,如果自己沒這份實力,恐怕在湖底的時候就被“度化”了。
當然,眼下他拒絕空我和尚的提議,等待他的結果,將沒有什麼不同。
“唉,眾生皆貪佞、私心無窮儘,施主何必執著呢。”
空我和尚眉頭皺起,麵露悲苦之色,沒想到眼前這個同盟修士如此狂傲,即便知道此刻周遭隱藏著極大危險,也絲毫不妥協,大有跟他鬥一場的意思。
見計如殤一言不發,根本不理會他的話,他神情微微一變,說道:“深陷鬥法廝殺,施主已經被心魔蒙蔽了心智,貧僧隻能度化施主,皈依我佛門,為世間除去一大害了。”
空我和尚說完微微閉目,就此盤坐在地上,臉上的神色在這一刻變得大苦大悲,口誦佛經。
誦經聲悠揚傳蕩開來,竟然伴隨著三千佛子的誦經聲,恢弘浩大,振聾發聵,空我和尚周身也綻放出千丈功德金光,千丈之內,魔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