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收劍。”
簡單的句話,卻是充滿了苦澀。
在場的眾多修士,各大勢力無不愣住,隨即看向葉默的目光湧上一抹嘲諷。
看到這裡,皇甫嫣都猜到其中發生了什麼,更遑論旁觀者清的眾多修士,定然是皇甫家的人封印或抹去了皇甫嫣在東海的記憶,或者說與葉默有關的記憶。
無論從皇甫家的角度還是旁觀者的角度看,皇甫家這麼做都是無可厚非的。
就像俗世中的凡人,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總不能嫁給一個山野小子吧?
而修仙者追求的是成仙與長生,擇婿的目標自然也不可能是凡人或資質低下的小修士,至少修為不能太低,家世也要匹配。
而葉默,在皇甫家眼裡,顯然二者都無法達到標準。
儘管葉默身後似乎有那麼幾位至強者,可誰也無法肯定,那幾位至強者是否能成為葉默堅強的後盾,簡單來說,就是沒有坐鎮在葉默身後,反而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皇甫嫣也慌了,為什麼會慌,她自己也不知道,驚駭失措下,隻得手忙腳亂地收回了法劍,目光複雜地看著葉默。
“噗!”
皇甫嫣驚慌失措的舉動,讓葉默猛地又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倒退數步,卻始終堅持著沒有倒下。
“葉兄!”
這時,澹台不破等人終於反應過來,嘩啦啦同時衝上前扶住葉默。
“我無事,這點傷不算什麼。”
葉默輕輕搖頭,一手捂住傷口,眼中滿是柔情地望著皇甫嫣道:“嫣兒,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皇甫嫣目光複雜,沒有回答葉默,隻是微微搖頭。
“裝什麼可憐,博同情嗎?清炎尊座大壽你都敢出手,還見了血,對清炎尊座也太不敬了,滾吧,不識相莫怪我趕人。”
蕭恒衍嘴角噙著冷笑,姿態傲人地揮手作不耐煩狀道,仿佛在趕一隻喪家之犬。
“你算什麼東西?若不是嫣兒出手,你還有機會在這裡說話?”
葉默冷冷地瞥過去。
“哈哈哈……我是什麼東西?我蕭恒衍就告訴你,我是誰!”
蕭恒衍大笑不已,卻是沒有出手,剛才的短暫接觸讓他深深明白,葉默並不好惹。
隨後,蕭恒衍緩緩邁出幾步,擠進了皇甫秋雨和皇甫嫣之間,將手搭在皇甫嫣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上,然後笑著看向葉默,示威之意十足。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許多修士看向葉默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憐憫。
自身修為資質不足,心儀女子被強行分開不說,還被抹去了記憶,成了彆人的道侶,實在悲劇。
“嫣兒與我從小就有婚約,皇甫家與蕭家已經議定婚期了,你說我是什麼東西?嗯?”
蕭恒衍麵上笑容愈發濃鬱,但也越來越冷,頓了頓忽地沉喝道:“你呢?你葉默又是什麼東西?你什麼都不是,隻是一隻想吃鳳凰肉的臭蛤。蟆,異想天開,白日做夢!我,蕭恒衍才是皇甫家的姑爺,皇甫家與蕭家未來的共同家主!”
皇甫清炎、皇甫靈兒等人聽到這話,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但蕭恒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也不理會什麼了,年輕人爭強好勝,這點麵子還是要留的。
“放開你的手。”
葉默絲毫不管那些,隻是盯著蕭恒衍那隻手。
然而,蕭恒衍卻並不鬆開,反而緊了緊。
這時,皇甫嫣冰冷的俏臉陰沉了下來,黛眉皺起,冷聲道:“蕭恒衍,我與你有婚約不錯,但現在還未成婚,請你自重。”
說話間,竟隱隱露出一絲殺機來。
如此千折百轉的變化,讓在場無數修士臉色精彩無比,無不在心中感歎:不愧修仙豪門大閥,關係太複雜混亂了,發展讓人難以揣測啊,傳出去流傳到坊間,隻怕能編成百多個章回,連講三個月都講完。
皇甫嫣心中也十分不滿,剛出關時還不知道記憶被封印是什麼原因,對婚約雖然不滿,可現在也來不及改變了,也隻能接受現實。
可現在想來,應該與眼前這人有關,知道這一點,她心中隱隱生出不滿,更對蕭恒衍生出層層隔膜來。
蕭恒衍自然聽出了皇甫嫣話中的疏遠之意,心有不甘,但也隻能尷尬地鬆開手,心中不禁對葉默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出來攪局,以自己和雙方家族編出來的青梅竹馬之說,哪需要擔心皇甫嫣不從,可惜,原先準備好的一切,都被這混蛋破壞殆儘了。
“夠了,葉默,我知道你心儀嫣兒,以前覺得你天賦不錯,便也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和恒衍侄兒競爭,沒想到你如此不爭氣,你還想奢求什麼?你退出吧,不要意圖破壞恒衍侄兒與嫣兒青梅竹馬的關係。”
皇甫靈兒突然開口輕喝,一番說辭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不過,很快大家就反應過來了,皇甫靈兒如此做目的是什麼?無他,忽悠皇甫嫣而已。
在場隻有她不知道過去的事,自然由得皇甫靈兒編,即使葉默等人再怎麼解釋,也敵不過周圍的人統一的說辭。
在這樣的基礎上,再添油加醋,編一個更完整的故事完全是信手拈來,也不怕皇甫嫣瞧出什麼破綻,等到一切成熟的時候,還由得她嗎?
葉默等人也笑了,開懷大笑,而眼中的目光卻越來越冷,他沒有想到,這位皇甫嫣的母親如此無恥,不但封印了皇甫嫣的記憶,還要繼續欺騙下去,讓自己的親生女兒活在謊言中。
“年輕人,你走吧,不要有什麼幻想,我皇甫家不是你能撼動的。”
皇甫清炎心中並不讚同女兒的手段,但更不想埋葬外孫女的未來,因此隻能輕歎著勸道。
“既然如此,晚輩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