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年康沒吭聲,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嗬嗬。”
維拉笑了兩聲,隨後一大口鮮血陡然噴出。
這一口血,就像是高壓水槍一樣,直接噴濺出去好幾米
隨後,他立刻麵如金紙,灰敗之色開始在瞳孔之中湧現
隨後,維拉的身體開始緩緩後仰,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
“爸爸”歌思琳終於喊了一聲,滿眼飆淚,朝著維拉倒下的地方狂奔而去。
凱斯帝林也飛奔了過去,心亂如麻。
看著閉上眼睛的父親,凱斯帝林的眼睛也紅了。
以他的身手,自然能夠感知到,維拉已經走到了生命的儘頭。
這位亞特蘭蒂斯最大“叛徒”的黃金天賦,早就被燃燒的差不多了,剛剛那一刀,也是他在強行使用生命中的最後潛能。
即便早就意識到這是維拉的宿命一戰,可是,當這永彆的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凱斯帝林還是感覺到了濃濃的悲傷。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這一切都不要發生,寧願自己可以出生在普通家庭,寧願父母雙親每天陪伴,寧願每一頓晚餐都有家人在。
然而,沒有如果。
從今天起,凱斯帝林的至親便
隻剩下妹妹了。
“爸爸”歌思琳淚如雨下,拉著維拉那染血的手,泣不成聲。
維拉的麵容平靜安詳,沒有半點陰鷙和凶狠,仿佛一個心願已了、得以安心瞑目的老人。
這世間,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是值得他所留戀的了。
他這一輩子,活得太苦了。
“我送你回亞特蘭蒂斯。”凱斯帝林輕聲說道“你活著的時候,不願意回去,去世了,心結也該解開了。”
說完,他輕輕托起維拉的屍體,朝著金色邁巴赫走去。
把父親放在後座上,凱斯帝林啟動了車子,這一次,沒有任何一架直升機將這台車阻攔下來。
軍師也已經快步來到了鄧年康的身邊。
“前輩,您怎麼樣”
說這話的時候,軍師已經揪心到了極點,手心裡麵滿是汗水,大滴大滴的淚水更是在眼眶之中打轉。
其實,問不問出這句話,她都已經料到相應的結果了。
鄧年康沒有回答,他目送著裝載著維拉屍體的金色邁巴赫越來越遠,而從嘴角溢出的鮮血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此時的老鄧,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十幾歲。
軍師的眼睛裡麵滿是心疼之色,悲傷滿溢而出,無法遏止。
“前輩,可不可以讓我試試”軍師強忍著眼淚,說道“必康的生命科學技術領先於世界,我們可以”
然而,軍師的話還沒說完呢,便被鄧年康給打斷了。
老爺子開口了,聲音沙啞無力,但是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平和。
“不用,沒這個必要了,我的身體,我最清楚。”鄧年康的嘴角輕輕牽扯了一下,這好像是是在笑
是的,也許是因為生命走到終結,所有的夙願已經了結,他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在此之前,類似的神情,可能已經很久都沒有在他的身上出現過了。
鄧年康本人可能都不太會笑了。
“我累了,也想歇歇了。”老鄧輕聲說道“送我回草原,天葬吧。”
風沙驟起,空曠的大地,蒼涼且悲壯。
嗚嗚的風聲,如泣如訴,就像是在送彆這世界上的絕世武力。
在狂風與塵沙之中,鄧年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站成了一座永恒的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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