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能感覺到女管教跟在自己身後的距離很近,就在距離監區門口還有幾米遠的時候,他分明聽見女管教小聲說道“毛竹園有臥底。”
雖然聲音很低,但李新年卻聽得清清楚楚,甚至覺得有點振聾發聵,吃驚的不禁扭過頭朝女管教看去。
女管教眼睛一瞪,厲聲道“看什麼看?往前走。”
李新年一顆心不禁一陣狂跳,毫無疑問,女管教這句話肯定是跟他說的,並且意義重大,很顯然,有人讓她向自己透露一個重大信息毛竹園有臥底。
一瞬間,李新年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周興海為什麼死活不承認自己和如蘭有一腿,為什麼吃定自己見過戴山卻拿不出確鑿證據,為什麼連自己在毛竹園看隱疾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毫無疑問,毛竹園有他的內線。
同時,李新年的腦子裡浮現出見戴山那晚曾經看見過的那個黑影,當時確實覺得有可能是緊張產生的幻覺,但現在看來,這恐怕正是周興海有恃無恐拘留自己的證據。
可問題是,既然這個臥底就在毛竹園,怎麼就沒有把如蘭窩藏戴山的事情向周興海彙報呢?否則,周興海為什麼一直沒有對如蘭采取行動?難道臥底並不知道如蘭藏匿戴山的事情?
另外,警方在毛竹園安插臥底乾什麼?不大可能跟如蘭有關吧?難道是衝著潘鳳去的?警方為什麼要監視一個老太太呢?
這個臥底該不會就是院子裡那個像啞巴一樣的花匠吧?不對,那天晚上看見的那個黑影好像是個女人,和花匠搞大的身材不符,難道是那個每次去毛竹園都打過照麵的保姆?
一直回到監室,李新年的腦子裡還處於高速運轉狀態,雖然還有不少疑點暫時得不到答案,可有一點他斷定
直到現在,周興海手裡掌握的全部家當應該也就是這個臥底了。
那天晚上這個臥底可能確實看清楚了自己和戴山在一起,說起來倒也算是證據確鑿,但周興海除了證明自己見過戴山之外,他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窩藏包庇了戴山呢?
既然心裡有了底,李新年這“牢”坐的也有點踏實了。
不過,這個女警的大膽行為還是讓他感到震驚,要知道這種通風報信的行為一旦泄露出去,那可不是脫衣服走人的問題,肯定要被追究刑事則,罪名恐怕被自己還要嚴重。
不清楚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暗中授意,想必不會是顧紅或者顧雪花錢收買的。
因為在毛竹園安插臥底肯定是警方的核心機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問題是什麼人在暗中幫自己呢?難道是如蘭?難道在自己被抓之後這個臥底漏出馬腳被她發現了?
然而,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周興海卻沒有任何動靜,急沒有提審,也沒有律師會見。
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個女警通風報信的話,李新年可能已經心浮氣躁了。
畢竟看守所沉悶無聊的日子不是誰都能忍受的,說實話,很多犯人寧可早點去監獄服刑,也不願意待在看守所的監室裡。
可李新年明白,周興海之所以遲遲不露麵多半是在消磨自己的意誌,實際上他應該比自己還要著急。
因為他把抓戴山以及追繳戴山贓款的全部希望都壓在了自己身上,否則也不會孤注一擲對自己采取刑事拘留措施了。
所以,他絕對不會把自己忘掉,遲早一天會過來提審,既然這樣,自己為什麼不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提審的時候怎麼應付周興海呢。
終於,這一天到來了,在李新年在看守所待了十二天之後,周興海好像終於想起了他的獵物。
這天早晨吃過早飯之後,李新年和陳鐸正在放風圈裡享受今天的第一根煙,忽然聽到外麵管教大聲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