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
楊中軍臨終前透露出的信息讓範先河大吃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一隻手鐲居然又牽出了萬振良,最重要的是,這隻手鐲最終落到了李新年的手裡,這不得不讓他想入非非。
在回縣城的路上,範先河幾次想給市公安局三分局負責萬振良案子的朱天虎通報這個消息,可總覺得有顧慮。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覺得在向市局通報這個消息之前有必要先和餘光通通氣,目前種種跡象顯示,餘光即將成為吳中縣下任縣委書記,做為公安局長,他這麼做並不算違反原則。
餘光剛剛在家吃過晚飯,他還以為範先河是來找他彙報工程事故的處理情況呢等範先河坐下之後,說道“老範,明天市裡麵的工作小組就要來了,你這邊查的怎麼樣了?”
範先河遲疑道“事故的起因已經很清楚了,確實是因為民工糾紛引發的鬥毆事件,要不是死了三個人的話,倒也算不上什麼大案。
不過,民工醉酒上崗也是事實,這一點也瞞不過去,最終怎麼對這次事故怎麼定性,恐怕最終還要看市裡來的工作小組怎麼看。”
餘光猶豫道“但我們也要拿出自己的意見,畢竟這是在我們吳中縣發生的事情。”
範先河謹慎道“你有什麼具體指示?”
餘光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緩緩說道“首先要肯定這是一次民工糾紛引發的鬥毆事件。
醉酒上崗雖然是導致惡劣後果的一個要素,但並不能由此將本次事故定性為安全生產責任事故。”
範先河疑惑道“問題是市裡來的調查小組怎麼看這個問題。”
餘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們怎麼看這個問題,取決於你這邊的調查結果,李新年懷疑這次事故背後另有隱情,而醉酒的隻有鬨事的幾個民工,如果這是陰謀的一部分,那就跟安全生產扯不上關係。”
範先河猶豫道“李新年確實也跟我提出過這種懷疑,可問題是直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查到這方麵的證據。”
餘光打斷範先河說道“目前沒有查到不等於不存在這種可能性,起碼你要立案調查這件事,而調查需要時間,在案件沒有查清楚之前,市裡來的工作小組就不能對這起事故下定論。”
範先河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好像明白餘光的意思,點點頭,說道“我明天就重新審理這個案子,隻要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那這個案子就要一查到底。”
餘光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其實這個案子跟李新年倒沒多少關係,羅東是工程的施工方,如果要承擔責任,那也是他首當其衝。
羅東的建築公司是縣上的明星企業,又是納稅大戶,我們不能因為這次事故就把羅東一棒子打死,說實話,類似的事件好多地方都發生過。”
範先河說道“我明白餘常委的意思,隻要死者家屬那邊不要鬨事,應該掀不起大浪。”
餘光點點頭,說道“家屬這邊當然要事先做好安撫工作,我相信李新年也不想進一步擴大事態,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沒必要對簿公堂。”
正說著,餘家燕走了進來,笑道“範叔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啊。”
範先河說道“我跟你父親談點事。”頓了一下問道“你們那邊家屬的善後工作做的怎麼樣?”
餘家燕說道“情緒還算穩定,起碼再沒有鬨事,不過,他們找了一個律師,無非是想多賠點錢,我們已經跟律師接觸過,應該能達成協議。”
範先河說道“那就好,隻要家屬不鬨事,這次事故應該能順利解決。”
餘光看看手表,說道“你也忙了一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範先河坐在那裡沒有動,遲疑了好一陣才說道“餘常委,我今晚來找你實際上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向你彙報。”
餘光有點意外道“哦?你還有什麼事”
範先河瞥了餘家燕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餘家燕急忙笑道“那你們談吧。”說完,走出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房門,不過,她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門後麵偷聽。
範先河在煙灰缸裡掐滅了煙頭,猶豫道“餘常委是否聽說過前幾天李新年家裡發生的盜竊案?”
餘光楞了一下,疑惑道“盜竊案?我倒沒聽說,怎麼?家裡丟了什麼東西嗎?”
範先河點點頭,說道“丟失了一隻手鐲,據說這隻手鐲是李新年家裡祖傳的,他女兒出生的時候,李新年的母親把這隻手鐲送給了孫女。
後來譚冰讓市博物館的鄭宇對這隻手鐲做了鑒定,沒想到這隻手鐲竟然是稀世珍寶,據說是當年孫殿英從慈禧的墓中偷來的,算得上是稀有文物。”
餘光驚訝道“什麼?慈禧的遺物?”
範先河說道“不錯,說起這隻手鐲還真大有來曆,不知道餘常委是否聽說過六十年前我縣公安局曾經能破獲的一起潛伏特務案。”
餘光一臉茫然道“六十年前的案子,我還真沒聽說過,怎麼?難道跟這隻手鐲有關?”
範先河點點頭,接下來把孫殿英的副官向升拐帶姨太太並且順走上司的寶物以及潛藏在吳中縣後來又被親戚舉報的案詳細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我仔細查看了當年這個案子的卷宗,向升老婆的口供中確實提到過一隻手鐲,還有幾件金器。
但當年在向升的院子裡起獲的文物中並沒有發現這隻手鐲和金器,雖然警方曾經調查過手鐲的下落,可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那怎麼會落到了李新年的手裡?”餘光一臉驚訝地問道。
範先河遲疑了一下,說道“我通過市公安局詳細了解過李新年家裡被盜的案子,雖然目前案子還在偵破當中,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也沒有發現任何盜賊的蹤跡。
根據李新年的說法,這隻手鐲是他的爺爺留下來的,一直由他母親收藏,可他母親並不清楚這隻手鐲的來曆,甚至也不清楚這隻手鐲的價值,隻不過是當做一件祖傳的物件。”
“李新年的爺爺跟吳中縣有什麼聯係嗎?”餘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