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
“不大可能吧?”良久,李新年似乎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疑惑道“難道真的是你親眼看見的?”
秦川本來已經不怎麼喝酒了,可提到潘鳳的往事又喝了起來,並且直接乾掉了一杯,這才說道“雖不是親眼所見,但千真萬確。”
李新年皺起了眉頭,疑惑道“這話怎麼說?難道你也是從彆人那裡聽來的?”
秦川沒有出聲,好像有點失神,隨即有點答非所問的地反問道“你知道潘鳳的家史嗎?”
李新年楞了一下,猶豫道“多少聽說過一點,據說她的祖上就是名醫,其中一個祖上還曾經給慈禧太後看過病。
對了,據說毛竹園就是潘家最鼎盛時期的象征,隻不過後來家道衰落了,否則潘建臣也不至於去當道士了。”
秦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這些是外界廣泛流傳的版本,或者說是潘家人自己對外公開的版本。”
李新年疑惑道“怎麼?難道你這裡還有另外的版本?”
秦川遲疑道“關於毛竹園潘家祖上的情況恐怕早已無人知曉了,所以潘家是不是曾經有過一個前輩給慈禧太後看過病誰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是毛竹園的潘家確實是中醫世家,其先祖可以追述到明朝,其子孫興盛於清末民國時期,解放後漸漸衰落,尤其是那個特殊的年代受到過衝擊。”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在那個年代像潘家這種背景的家庭日子應該不好過,萬幸的事毛竹園畢竟保存下來了。”
秦川哼了一聲道“毛竹園之所以能保存到今天,那是因為有人暗中關照,或者說是祖上的餘茵的庇護。
否則毛竹園就像一些寺廟一樣早就被鏟平了,就憑潘家一個祖上曾經給慈禧太後看過病這個傳說,革命小將就容不得毛竹園這座宮殿式建築。”
“哦。”李新年一臉恍然道。
秦川繼續說道“潘家祖上那點事算不上什麼秘密,你丈母娘應該也很清楚,但具體到了潘鳳父親這一代發生的事情,恐怕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李新年說道“不錯,實際上我也有點糊塗,毛竹園是潘家的產業,可潘鳳的兩個兒子怎麼就姓了蔣呢?”
秦川喝了一口氣,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在有關毛竹園的所有故事中,你聽說過潘鳳丈夫的名字嗎?”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還真沒聽說過,要不是潘鳳生了蔣建剛和蔣建民兩個兒子的話,她丈夫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實際上直到現在我都不清楚潘鳳的丈夫叫什麼名字。”
秦川點上一支煙,李新年拿起酒瓶給秦川斟酒,見秦川沒有反對,最後還是給他斟滿了。
“你應該不知道我母親和潘鳳是什麼關係吧?”沉思了一會,秦川問道。
李新年沒想到秦川忽然扯上了他母親,驚訝地搖搖頭,問道“怎麼?難道你母親和潘鳳有什麼淵源?”
秦川沒好氣地說道“如果沒有淵源的話,後來我怎麼會成為潘鳳的徒弟呢?要知道那時候可不像現在,要想當醫生可以去上大學,那時候哪來的大學?尤其是中醫,基本上都要拜師學藝。”
“難道你媽和潘家有親戚關係?”李新年疑惑道。
秦川連忙搖搖頭說道“那倒沒有,我所說的淵源是指我母親不僅曾經是潘鳳在中醫院的同事,而且還在潘鳳最困難的時候幫過她的忙。”
李新年一臉恍然道“原來你媽也曾經是市中醫院的醫生啊。”
秦川點點頭,隨即糾正道“那時候還沒有市中醫院,中醫院是後來從人民醫院獨立出來的,那時候我母親是婦產科的醫生,潘鳳是內科醫生。”
李新年不解道“毛竹園的名氣這麼大,不明白潘鳳為什麼還要去醫院當醫生,你看現在的如蘭,不管什麼醫院聘請她,她都不可能卻當醫生。”
秦川歎口氣道“不能同日而語,實際上潘鳳去人民醫院當醫生,這還要從他的父親潘建棟說起。”
李新年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一臉恍然道“哎呀,這就對了,應該是你媽對潘鳳家的情況知根知底了。”
秦川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現在所說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母親去世那年告訴我的,說起來我母親比潘鳳還小一歲,但她比潘鳳早死了整整五年。”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毛竹園就是從潘建棟這裡開始衰落的,這一方麵是因為祖傳的醫術漸漸失傳,另一方麵是解放後潘家的那些權貴朋友一個個都遭到了清算。
那時候潘家人丁凋零,偌大的毛竹園隻住著潘建棟和潘建臣兩兄弟,潘建棟已經成家,但隻有一個女兒潘鳳,當時差不多十六七歲吧,已經開始跟她父親學醫多年了。
而潘建臣還是單身,年紀應該在二十七八歲左右,起初一家人日子還過得下去,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可隨著革命形勢的發展,兄弟兩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其中的細節你自己可以腦補一下,據說兄弟兩那些年整天戰戰兢兢,生怕被人半夜拉去槍斃,即便有人找上門來看病都不敢收錢。”
李新年插嘴道“如果按照家產來劃分成份的話,潘家多半是富農。”
秦川猶豫道“反正不會是貧下中農,沒有把他們劃分為敵對勢力就算不錯了,據說潘建棟的父親和國民黨軍隊的高層有關係。
據我母親的說法,潘建臣就是那時候離開了毛竹園,表麵上的說法是拜師學藝,實際上是潘建棟讓弟弟去外麵躲避禍端,他自己隻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算是給潘家留點香火。”
李新年狐疑道“難道潘建棟後來被鎮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