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心安心事重重的樣子,坐在旁邊的王應龍也不敢多說話。
似乎感覺到車裡的氣氛太過壓抑了,陳心安直起了腰,微笑著說道:
“龍叔,你放心!呂家燒了肥仔記,我就讓他們再陪你一個新的!”
呂伯年死了,呂家還在。
以後很大可能就是呂鴻毅當家做主了。
雖然是呂伯年的大兒子,陳心安也隻是跟他見過一麵而已,不過也能看出來,這個呂鴻毅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料。
呂家在他手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淪落成外港最普通的家庭了。
不過那也不關他陳心安什麼事,誰讓他跟何家走得那麼近,還心甘情願當何家的走狗,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人死了,賬還得算。
老子做過的惡,那就讓兒子來償還,更何況這惡還是老子兒子一起去做的。
王應龍卻搖搖頭,對陳心安笑道:“重新裝修一下就行了,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呂家就算了,的確也是受了何家的擺布而已。
反正呂伯年和他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咱們也不用趕儘殺絕了,放過他們吧!”
陳心安有些意外的看著王應龍說道:“龍叔,你說這話可不太像外港的道上大佬啊!
怎麼突然間這麼心軟了?”
王應龍扭過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那輛車,歎息一聲說道:
“或許,年紀越大就越相信因果報應了吧?
積德總比結仇好,陳先生你說對嗎?”
陳心安嗬嗬一笑,不置可否。
正在開車的李明扭頭說道:“龍叔是害怕蘭姐再受到牽連!
陳先生,我們都是普通人,可沒您那麼大的能耐,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陳心安冷哼一聲,沒好氣的對他罵道:“嘲諷我?真有那本事,龍叔和蘭姐都不會受傷,阿梅也不會受辱了!”
“我真沒那意思!”李明慌忙解釋。
陳心安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真往心裡去,扭頭對王應龍問道:
“就沒打算真的給蘭姐一個名分?
我知道你們都在意這個。
正好趁這個機會挑明了算了!
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幫你說!”
王應龍深吸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想過,十幾年前就想過,可是她不要!
陳先生,咱們是老鄉,你也是海東人,你知道咱們那邊的人有什麼樣的思想。
當年是小蘭背井離鄉,來到了外港。
我是因為找她才過來的。
我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小蘭已經做了……
你知道,一個內地女人,想要在外港生活有多難嗎?
走正途下苦力,都沒有門路和機會,唯一能活下去的,就是出賣自己的身體。”
王應龍聲音低沉,雙拳緊握,像是在回憶自己內心深處最不願提起的陰暗處。
他眯起了眼睛,咬著牙說道:“更何況,小蘭走上那條路,根本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
她原本都打算混不下去就回去了,可是卻被當時的姐妹所騙,在做酒陪的時候被姐妹下了藥,等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也正因為這件事,小蘭乾脆破罐子破摔,完全豁出去了。
她隻是沒想到我會找來。
而且我來外港的目的,就是帶她回去結婚。
可是她當時已經抽不出身了,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也沒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