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道了一聲謝之後,卻發現蘇天清還在發愣,不禁有些輕微的感慨。
他不是傻子,蘇天清的這種心情他也明白,隻是,要是讓他這麼快的就承認對方是自己的親姐姐,這也著實太有難度了些。
“謝謝你。”蘇銳再一次說道。
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隻要她對自己懷有善意,那麼蘇銳就要以善意報之。
蘇天清看著蘇銳,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這個動作是用以減少鼻子中所流露出來的酸意,不然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擔心自己的眼淚要流出來了。
“你恨嗎?”蘇天清忽然問道。
她直視著蘇銳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其中找到一絲不滿,一絲憤怒。
本來可以擁有頂級大少的身份,卻過了這麼多年血雨腥風的危險生活,任誰能不恨?任誰能甘心?
“關於身世嗎?”蘇銳搖頭笑了笑:“我沒什麼好恨的,我現在過的比絕大多數人都快樂,這就足夠了。”
蘇銳說到這裡,還停頓了一下,直視著“姐姐”的眼睛,補充了一句:“是的,我覺得我現在過的挺好的,不需要有什麼改變。”
不需要改變!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那就是——蘇銳拒絕了回歸蘇家!
聽到這句話,蘇天清的眸光之中閃過了一抹複雜:“我知道,如果你現在就回去,會讓很多人說閒話,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意彆人的眼光……”
蘇銳笑了笑:“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怕彆人看不起,更不怕彆人說閒話,蘇家的身份,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這不是身份不身份的問題,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回去之後,可以……”蘇天清有點語無倫次,她發現在這個比自己小上很多歲的弟弟麵前,語言方麵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了,這一切隻是因為——他的態度太堅定,她的立場太退讓。
是的,如果蘇銳在知道身份之後,立即興衝衝的回去認祖歸宗,這樣反而會被蘇天清看不起,但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她真的想要把最好的留給這個弟弟,補償他這麼多年來所做的犧牲。
“我明白你的意思。”看到蘇天清語無倫次,蘇銳的心底閃過了一絲暖意:“蘇家能夠給我的,我自己都能掙到,我之前和那個家族沒有發生關係,希望以後也不要發生任何的聯係,陽關道和獨木橋,前者太熱鬨太喧囂,相比較而言,我反而更喜歡後者,一人獨行,無牽無掛。”
聽到這些話,蘇天清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失望,臉色也白了一分。
“當然,我們之間,永遠都是朋友,如果你有困難,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蘇銳說道。
“隻是朋友麼?”蘇天清聽了蘇銳的這句承諾,臉上的失望之色更濃了一些:“可你是我弟弟啊!”
“請給我一點時間。”
蘇銳淡淡的說了一句,他理解蘇天清的意思,也知道對方的好意,說實話,他不會拒絕對自己充滿好意的人,更不忍看到蘇天清傷心。
“大概需要多久?”蘇天清的臉上滿是急切,毫無疑問,蘇銳並沒有把話說死,這讓她的心裡重又生出了很多很多的希望!
看著蘇天清的表情,蘇銳心中的不忍更加強烈,他沒有理由讓這樣一個關心自己的女人如此傷心。
他往前邁了一步,微微低下頭,在蘇天清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個字。
隻是這一個字而已,就讓蘇天清渾身巨震,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直接洶湧而出!
因為,蘇銳所說的那一個字,是——姐。
…………
對秦冉龍示意了一下,蘇銳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北方公館,他並沒有再多看一眼喜極而泣的蘇天清,也沒有看站立在門口的楊光明,完全無視門口的特警隊,就這樣走下台階,走在了首都的馬路上。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首都上班族們開始走出寫字樓,忙碌的一天即將宣告結束,蘇銳就這樣走在人潮裡,和周圍行色匆匆的人們一樣,感覺到有些迷茫。
但是和這些行人不一樣的是,蘇銳並沒有目的地。
偌大的城市,卻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他的。
對於他這種遊子或是浪子而言,“歸屬感”這三個字,始終是極為陌生的字眼。
一輛車子始終緩緩的跟在蘇銳的身後,蘇銳早就意識到了,但他一直都沒有回頭。
終於,蘇銳停下腳步,轉身問向那停下的車子,說道:“為什麼跟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我覺得你很可憐。”
蘇熾煙從駕駛座下來,走到蘇銳的跟前,眸光複雜的凝視著他的眼睛:“如果鬱悶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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