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法,石英不再猶豫,飛快地回了頭,朝狐狸洞方向的銀杏樹跑去。
……
這個時候,雲母已經被奇怪的黑衣人擄上了天,她急得嗷嗷直叫,眼看著熟悉的山頭越來越遠,眼睛裡險些要掉金豆子,不顧已經上了天,依然在努力掙紮著。見她動得厲害,那黑衣人渾身僵硬,身體都繃緊了,似乎對她這麼強的反抗也有些手足無措,隻能努力抱住讓她彆掉下去。
那人飛得飛快,竟比母親騰雲飛得還要快上許多。雲母隻能看見重山掠過,流雲穿行,隱隱還能看見夾在山間的農莊小鎮,並沒有離開浮玉山的範圍。
浮玉山並非是一座山,而是一整條綿延數十裡的山脈,有多座山頭,數個高峰。雲母與母親兄長所居的很快就不見了,隻是這數十裡在騰雲飛行麵前根本不夠看,那黑衣人從一座山頭飛到另一座山頭,眼看落了地,不知自己接下來將是什麼命運,雲母愈發焦慮,慌張間,張嘴便咬了那黑衣人一口。
黑衣人吃痛地搖晃了一下,雖然同時穩穩地落了地,可經過這麼一晃,蒙麵的黑布也掉了。見狀,那人皺了皺眉頭,卻任憑雲母咬著,沒有鬆手。
雲母口中不久便漫上一股血氣,她雖是狐狸,大多時候卻以樹果為食,又是跟著母親清修的靈狐,心思純善,從無傷人之意。感到口中有血,她反倒自己慌了,一時忘了自己才是無辜被抓的,擔心又慌張地朝那人看去,然而這一看,雲母倒是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外表約是弱冠之年,樣貌清俊出塵,神情淡漠,不若世間之人,可不正是之前那位仙君!隻是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換得黑衣,還有為什麼要抓自己,但這會兒兩廂對視,反倒是雲母拘謹起來。
想到自己剛才咬了救命恩人,雲母不禁慌亂,局促不安地待在他懷中,倒是不亂動了。
雲母這才發現這座山頭其實也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雖然離她所住的狐狸洞有些距離,可她卻是認識的,此處,正是浮玉山的主峰仙人頂。而她眼前,居然平白有一座仙殿,他們正站在仙殿的庭院之中,雖然不能看到全貌,可依然能夠分辨出此處亭台樓閣樣樣俱全、錯落有致,院中有精致的魚池假山,還種有樹木花草,極是雅致。
雲母不禁錯愕。
浮玉山的主峰本不叫仙人頂,是幾年前坊間不知哪裡來了傳聞,說是有仙人從彆處遊方到浮玉山定了居,將這裡做了仙山,便住在這主峰之上,這才改名叫了仙人頂。那時她比如今還要年幼,母親還帶著她和哥哥來過,隻是並沒有尋到仙人,一無所獲,隻得將他們帶回去繼續清修。
剛才聽那個淺衣仙人說改日再到浮玉山來拜訪眼前的仙君,雲母還沒有在意,沒想到她麵前這位仙人,竟正是前些年定居到浮玉山的神仙。
這樣一想,雲母不禁緊張了起來,可又不知該不該開口跟仙人說明情況,猶豫之間,從仙人的庭院深處已經又跑出了兩個人,一個是白衣男子,另一人雖然穿著紅色的男性長袍,卻看得出是個女人,兩人都是弟子打扮,束著冠,遠遠地看見師父回來,便從屋子裡出來迎接。
他們分彆是白及仙君的二弟子觀雲,以及三弟子赤霞,兩人見一貫嗜白的師父今日竟一反常態地穿了黑色,皆是一怔,然後,他們看到師父居然還麵無表情地抱了個毛乎乎的小白狐,更是震驚。
二人對視一眼,都想不出一向冷麵的師父到底為什麼會抱了這麼個小小一團的狐狸回來,可是以師父的性格,他是肯定不會自己說的,隻能由他們來猜。
赤霞掙紮了一下,不確定地抓了抓頭發,嘿嘿一笑,問道:“師父這是……您新抓的坐騎?”
“師父怎麼可能會弄個這麼小的坐騎!”
還不等師父回答,觀雲已經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搖了搖頭。
此時他羽毛並未受損,精神得很,且大師兄元澤數年前便出師自立,還有了婚約,再過幾日就要正式成婚,回師門的機會想來更少。觀雲既成了目前師父門中最大的弟子,勢必要拿出些姿態來,不知不覺性子便有了幾分元澤原來的風姿,隻是有時候麵對赤霞,他也和元澤一般無力。
不過今日還好,觀雲尚能保住作為師兄的顏麵,他清了清嗓子,指著白及懷中的雲母,對著赤霞恨鐵不成鋼地道:“這分明是師父帶回來的晚飯!”
白及:……
雲母:……
雲母哪裡知道仙人吃不吃狐狸,聽到眼前的男子這麼自信地說,隻覺得他比黑衣人還恐怖,頓時十分害怕,無奈她無處可躲,隻能往仙君懷裡縮,嚇得卷成一團。白及仙君見白狐如此,不覺一僵,遲疑地伸手拍了拍她。
然後,白及才抬頭掃了眼他的兩個徒弟,被師父掃到,兩人均後背一寒,不由自主地站得筆直。
白及示意觀雲將雙手伸出來。
觀雲遲疑地伸手,便見白及將小狐狸放到他手中,心中一喜,以為自己猜對了,正要問“是抱到廚房去嗎”,但話還沒出口,隻聽師父神情不變,緩緩地道:“……抱好,這是你師妹。”
觀雲手一抖,險些將懷裡的毛團丟出去。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