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雖然擔心單陽,卻更為擔心師父。
她既入門已有一年多,自然能感受到師父雖然平日裡少言寡語,外表也看不清喜怒,卻絕非不在意的弟子。剛剛拒絕了單陽下山的提議後,師父便坐在原地打坐沒有再動,他平時並非是這樣的,自然讓雲母擔憂。雲母忐忑地走了幾步,隨即又小跑起來,誰知不曉得是不是她之前坐太久腳麻了,沒跑幾步,忽然感覺腳下一絆,往前一撲,啪嘰一下跌在師父腳邊。
白及緩緩地睜開眼睛。
稍稍一頓,他便抬手將雲母抱起來,摸了摸她的頭。
雲母自然地“嗚嗚”撒嬌起來,她已經差不多被師父摸習慣了,她蜷著身體眯著眼睛抖了抖耳朵,迷迷糊糊地又睜眼看向師父,卻忽然愣了一下。
她往常不大抬頭,今日一抬,才發覺師父的臉原來這麼近。從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修長,眼眸漆黑如曜石。
不知是不是因為赤霞師姐莫名其妙地提了一句單陽師兄長得不錯,雲母不知不覺便有些在意師父的長相。她不曾見過幾個男子,卻知道師父俊美非常,又是仙人,身上總帶著一種與凡塵隔絕的清冷之氣,頭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總覺得師父遙不可及……心臟莫名地亂跳了幾下,雲母慌忙地低了頭,待意識到自己此舉有些突兀,她又連忙嗚嗚地叫了幾聲,在師父懷中打了滾加以掩飾。
待滾完,她忐忑地喘了兩口氣,再回過神,才發現心跳已經正常了。
雲母鬆了口氣,雖還有幾分疑惑,但沒有在意,隻當是自己剛才嚇了一跳太緊張。
……
於是,當晚等赤霞回來的時候,雲母已經忘了還有過這回事,反倒是因為有些在意師父對單陽師兄的那句“尋仇”,反複將他們的對話回憶了好幾遍,誰知不知不覺發現了一個令人有些在意的地方。待赤霞歸來,雲母便問道:“師姐,師父有時候……是會下山的嗎?”
仔細想想,雖然當初她是被師父從山下抱回來的,可自她拜師之後,就從未見過師父主動下凡。師父平日裡除了偶爾去道場看他們修煉,就是在自己屋裡打坐沉思,甚至都不太出門,除了被師兄帶出去向師姐求親那一回勉強算是出了山,就未曾再出去過。
“嗯?”
聽到雲母的問題,赤霞似是愣了愣,繼而笑起來,回答道:“啊,這麼說起來……你好像的確沒看到過師父工作的樣子。”
“誒?”
雲母眨了眨眼睛。
赤霞笑了笑,解釋道:“師父雖是散仙,但姑且也算是被天帝封了東方第一仙,是屬於天庭的神仙。若是天帝有命,師父是需要去執行的。不過,因為師父地位比較特殊,一般的任務都勞不到他,如果有的話,通常都是彆的神仙解決不了又作惡多端的大妖怪……啊,師父還被派去劈過一次玄明神君。我和觀雲以前,也跟著師父出去降妖過。”
雲母似懂非懂地歪著腦袋。
赤霞笑著摸她的腦袋,道:“你可是在山上無聊了?放心,總不會一直沒有任務,日後總有機會的。”
……
不過,赤霞說是這麼說了,但她本人也沒有想到,這個“機會”會來得這麼快。
幾日後,依舊是弟子們修煉時間,不等童子通報,一隻紅色的鳳凰已經落在了旭照宮的院中。正在道場中修煉的弟子們匆匆趕來,待看清來人,觀雲便驚喜道:“二叔!”
雲母這時跟在後麵跑來,便恰好看見滿眼燦爛的紅色鳳羽近乎染紅了天空。
還未等她回過神,那鳳凰一落地,便化成了一個笑眯眯的中年男性。他笑著走上前,先是對觀雲打了個招呼,隨後又看向了赤霞,挑了挑眉,笑道:“又見麵了,侄媳婦。”
赤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有些不知什麼回應。
好在那鳳凰倒沒有為難她的意思,隻調侃了那麼一句便轉而說起正事。隻見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道:“你們師父可在?如今人間西南方有大量妖物作亂,為禍人間,怕是又要白及仙君出馬了。”
觀雲一怔,問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冒出來大量妖物了?”
鳳凰歎道:“還不是那北樞真人又不小心放跑了寵物。”
“呃……彘又跑了?”
“不……不算是彘。”
鳳凰遲疑地停頓了片刻,像是不知該怎麼說。
“這一回全跑了……北樞真人所有的寵物,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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