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元帥給愛妻準備的餐食,那叫一個地道。不是府上那些所謂大廚能夠調弄出來的。
舉凡天下能稱得上絕品的美食,全都在“小熊姑娘”的餐盤上出現過。
他左大公子也有幸能品殘羹。
這份標簽為“愛妻三十七”,意味著赤攖統帥左鴻已經走了三十七天了。
對於戰無不勝的左鴻大人來說,這日子算得上久的。
不過以前還有打了大半年的,老爹連根頭發都沒掉,倒沒什麼可擔心。
左光烈東嘗一嘴,西嘗一嘴,慢悠悠地吃過了,原樣封好匣子,就轉身出了暖閣。
他一邊剔牙一邊琢磨大楚童子軍的編製事宜,娘親懂些什麼!他左光烈在郢城插旗,那些個膽敢不服不忿的小犢子們,當然要挨個教訓過。咱都是一對一的來,怎稱得上欺負了?
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軍餉一事,實在叫他囊空!
想了想一個轉身,跑出韶園,在偌大的國公府裡穿行,來到書房前。
先左右看了看,確定爺爺不在,才扳直了身板,清咳一聲,推門而入。
此時陽光正好,窗外的暖色落在書桌前,一個精致似玉琢的小男孩,正站在椅子上,規規矩矩地臨字帖。
抬頭瞧見左光烈,咧開缺了門牙的嘴,歡喜道“哥!”
左光烈卻很嚴肅“光殊將軍!”
左光殊頓時臉色也一正,乖乖地把毛筆放好,然後一個翻身,靈巧地飛落在書桌前,雙手抱拳,似模似樣“末將在!”
“現在咱們軍隊需要你。”左光烈一板一眼地道“我命令你把零花錢交出來,充為軍用!”
“啊,又交?”小光殊忍不住皺緊眉頭“前天不是交過了嗎?這是我才找娘親要的。”
“我必須要提醒你,光殊將軍,你已經四歲了,這可是軍令!”
軍令兩個字顯然很有效果。
左光殊的防線已被攻破,但不知為何還有些扭捏“能不能少交一點?”
左光烈一臉嚴肅“說出你的理由,光殊校尉!”
“哎呀!”左光殊急得跺腳“怎麼成校尉啦!”
“因為你違反軍——好好好,莫哭莫哭,免啦免啦,你現在還是大楚童子軍偏將……”左光烈連哄帶喊“左偏將,說出你的理由!”
左光殊擦掉成串兒的淚珠,一抽一抽地道“舜華姐姐還要我給她買糖人。”
“好哇!”左光烈立即擼袖子“她勒索你!她勒索你是也不是?本帥這就去幫你報仇,連她那些個堂兄弟妹一起揍!”
“不不不。”左光殊急得直招手,眼淚掉得更多了“沒……沒勒索!”
“那你給她買什麼糖人?”左光烈語重心長“是咱們的軍隊重要,還是那個什麼糖人重要?”
左光殊癟著嘴道“我喜歡跟她一塊玩兒……”
左光烈有心再給他講講道理,但瞅著這小子淚珠都淚成了線,終是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小左的肩膀,很大方地道“那你這次交一半。欠我的下次再說。”
左光殊眼淚還沒停下,但已經咧嘴笑開了“好的哥!”
“說過多少遍了,軍中要叫職務!”
“好的大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