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十指翻飛,勾勒琴弦,流淌出一縷縷清冽曼妙的音符,仿似花蝶翩躚,清泉淙淙,聽得沈言也是身心皆醉。
一曲終。
二師兄盧生的臉色已是略帶陰沉,最終喟然歎道:“小師弟,琴乃心聲,你這一曲煙火氣太盛,太過噪雜了。”
聞言,沈言眉頭一皺,心中有些憤憤不平,為自己師尊感到很不公,這曲子明明很好聽嘛!
陳汐依舊笑了笑,和三師兄奕塵子對弈了一局,結果落子到半途,還未真正交鋒,奕塵子就已憤而起身,拂袖而去。
“小師弟,沒想到你竟也是個臭棋簍子,唉……”奕塵子搖頭歎息,痛心疾首。
沈言又呆了呆,師尊今日是怎麼了,為何總以一己之短,攻他人之所長呢?
接下來,沈言又看見師尊寫了一幅字,筆勢如劍,鐵畫銀鉤,散發出一股撲麵而至的森寒淩厲之氣,令得他隻遠遠望了一眼,眼睛都一陣刺痛。
“很不錯的字,小師弟你已登堂入室,不過若想在書道上有所進境,還需要多多努力啊。”這是四師兄段易的評價。
陳汐沒有理會,又為五師姐阿九畫了一幅畫,阿九眼睛一瞪,當場就把陳汐的畫給撕了,直言太差,筆墨縱橫之間,簡直是烏煙瘴氣,毫無章法可言。
然而,陳汐就帶著沈言在一眾師兄師姐滿是失望的目光注視下,灰溜溜離開了。
“我所擅長,非煉器,非琴棋,非書畫,唯有在符道上略有心得,孜孜以求,然,符道浩渺無垠,我勉強也隻算初窺門徑。”
洗劍池之畔,陳汐道:“這便是道途,每個修士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條路要走,唯有所執,方能成器。”
沈言渾身一震,如被當頭棒喝,醍醐灌頂,一瞬間就明白,師尊所做這一切的意義所在。
道途!
是啊,我的道途又在哪裡?
沈言神色怔怔,猶如一尊泥塑的雕像,徹底陷入一場沉思之中,不覺時間之流逝,不知外物之變遷。
陳汐見此,不由微微一笑。
他能所傳授沈言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其他諸如功法、道意、武學……那一切都不重要,當明白自己心中所執時,方才算真正明白了修行之真諦。
……
從那以後,陳汐便深居不出,西華峰上再也尋覓不到他的蹤跡。
眾人也都不奇怪,皆都知道他一定是在為渡劫準備,畢竟,按照日期算來,再過一個多月,他就將迎來晉級地仙境時的第一重天劫了。
星辰世界。
陳汐的本尊和第二分身相對而坐。
一縷縷熾盛的功德金光從本尊身上彌漫、流溢、擴散,輝煌浩大,莊嚴肅穆,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近似不朽般的神輝之中。
而在其體內,心丹澎湃律動,生機勃發,一道快要凝聚成形的虛影,雙手掐動法訣,盤膝坐在心丹之上,輪廓已變得清楚,唯有五官依舊模糊。
那便是心魂!
功德無量身這部修煉心之秘力的功法的確是神異無比,凝聚功德,淬煉心力,周而複始,和真元循環於周身經脈,巫力流轉於周身血肉中一樣,儼然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體係。
心之秘力就在這種循序淬煉中,變得愈發凝練和厚重。
也正是修煉了這一部功法,令得陳汐極為清楚,若是單純地依靠積累功德之力來提升心之秘力,這輩子都難以修煉出心魂來。
“快了,再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心魂便能凝聚而出……”
陳汐的第二分身凝視著本尊周身氣機的變化,心中則在默默推演著時間。
星辰世界的時間法則不同,在此一年,外界隻過去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而那時,也正是天劫降臨之日!
……
一個月後。
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聲衝霄而起,從四麵八方飛馳向西華峰。
其中有掌教溫華庭、刑罰長老烈鵬、以及一眾隱世不出的地仙老祖,在接下來就是神華峰上的一眾核心弟子,以及內外門的長老了。
隊伍浩浩蕩蕩,蔚為壯觀。
而西華峰上,大師兄火莫勒等人以及蒙維他們,也都停止了手中動作,迎接掌教溫華庭等人的駕臨。
“終於要來了……”阿秀抱著白魁,俏生生立在一簇花叢中,清眸眺望遠處蒼穹。
隻見那極遠處的地方,正有一條黑線轟湧而來,如同墨汁一般,所過之處,將蒼穹都化作令人心悸的漆黑之色。
遮天蔽日,化晝為夜,那是劫雲產生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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