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爸不得已再次把車停在路邊,頭上套著一個蛇皮袋就衝進了車鬥。
冷軒急忙拿了個乾淨的麻布包,替老爸擦乾身上的雨水。
好在冷爸的大皮襖始終穿在身上,雨水隻是落在皮襖上麵,真正淋到身上的沒有多少,隻有一張臉全部被雨水打濕,冷軒迅速兌換了兩隻淨化藥劑。
一支給冷爸喝了下去,另外一支倒在手心,像塗潤膚露一般,一點點塗在了冷爸被雨水洗滌過的臉上。
但願這種雙管齊下的方法,能夠確保老爸不受到輻射的影響。
又是一輪漫長的等待,安頓完老爸,冷軒又急忙讓冷易拿著手電筒給她照明,她又開始修補剛剛被老爸扯開的縫隙。
一道閃電劃破黑暗,冷軒突然間看到外麵的大樹下好像有個人影。
嚇得她不由自主一哆嗦。
定睛看過去,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隻有白茫茫的雨水遮天蔽日。
可能是眼花了吧。
然而,閃電再一次劃破天際,冷軒迅速往剛剛的大樹下看去,這一次她看清了,樹下的確站著一個人!
不對!
不是一個,而是很多!
幾乎每一棵大樹下麵,都有一個人影,那些人用新鮮的草葉子做成簡陋的蓑衣,從頭頂罩下來,將整個人都包裹在裡麵。
這些肯定都是那些步行出來拾荒的人,沒能夠趁著雨停的時間返回到棚戶區,此刻跟他們一樣在避雨。
他們有車棚,而那些人卻隻有一件現做的簡陋蓑衣。
冷軒的心底翻起的第一個念頭是心酸。
然而隻是一瞬間,她的心就猛地沉了下來!
他們有車棚,那些人沒有!
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這是在前世,如果這隻是一場普通的大雨,那些人頂多前來請求避一會兒雨。
而這裡是廢土!
那些人的請求恐怕不會那麼溫柔,因為這絕不是避個雨那麼簡單,搶到一個上車的名額,就等於搶到了幾分活命的機會。
而外麵的大樹下站了那麼多人,誰不想上車,誰不想活下去?
此刻為了活下去,冷軒毫不懷疑這些人能做出什麼事。
她從縫隙裡仔細瞧著外麵的動靜,此刻依然大雨滂沱,天色一片漆黑,但她感受得到那些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
冷軒做出一個決定,走,他們必須趁現在離開這裡。
否則等雨勢稍稍變小,那些躲藏在暗處的人恐怕會一窩蜂地朝他們湧來。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冷爸一說,冷爸自然是全聽女兒的,他掀開簾子就要去開車,冷軒迅速用蛇皮袋縫製了一件簡單的雨衣,冷爸穿上雨衣就跳了出去。
冷軒自己則掏出獵槍,從縫隙裡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小電車啟動,明亮的車燈在暴雨中也僅僅隻能照亮前方一米左右的路段,好在這條路比較平坦,冷爸也十分熟悉,因此憑借記憶也能開得穩穩的。
冷軒看不見那些躲在暗處人們的情況,但她敏銳的感官卻感覺到了幾道視線在朝著他們靠近。
而且這感覺為冷軒指出了危險來臨的方向。
她端起獵槍,朝著那個方向扣動了扳機。
子彈在雨中炸開,即便雨聲湮滅了槍聲,但那子彈就在那幾個人腳邊炸響,幾個企圖湊上來蹭車的人瞬間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