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腦回路跟女人天然有壁。
祁煦始終堅定地認為,隻要自己混得好,有官職有地位,就能夠獲得冷軒的芳心。
他卻不知道,冷軒真正放在心裡的,是曾經困苦時,他給傻妹買的那些肉包子。
是他作為一個16歲的單薄小少年,沒日沒夜拚命鍛煉,一路殺進傭兵團,企圖庇護冷家的一顆心。
也算是殊途同歸。
汽車咣當了一整天,終於趕在漫天彩霞時分來到了新希望基地。
一到城門口,看見的便是斷壁殘垣,以及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百姓,人們紛紛下山趕往城中,如同歸巢的倦鳥。
不對,歸巢的倦鳥還有一身鮮亮的羽毛,還有體麵活著的資格,然而這裡的人活的,還不如山中小獸。
一個個骨瘦如柴,枯槁的臉上還帶著潰爛的膿瘡,甚至於每走幾步路,就要拄著木棍歇一會兒。
新希望基地從來沒有過淨化輻射裝置,因此這裡也不分內城區跟棚戶區,幾乎所有老百姓都住在城中,城門也沒有傭兵把守。
駐守新希望基地的兵團隻有一個。
隻有一個兵團,那就注定了兵團隻能做最重要的事情,駐守山中防線,防止變異獸大規模進入人類聚居區,這不僅僅是為了保護新希望基地。
事實上,整個東北部地區,人們將所有人類聚居區劃成一個圈,在這個圈上,十步一哨,五步一崗,嚴防死守,時不時還要到防線以外,去清繳變異獸老巢,這才為人類的生存保留下一片可供生存的空間。
同時兵團還要負責種植和采收基地範圍內的所有農田。
因此這種小基地根本達不到派兵駐守的標準。
新希望基地的老百姓就如同野草一般活著。
祁煦沒有把車開進城中。
一輛末世堡壘般的小汽車,開進這樣一個破敗的小城,太惹眼了。
兩個人把車開到城外山中隱蔽起來,吃了點東西,等待天黑入城。
祁煦手裡有新希望基地的地圖,可以輕易找到新希望基地的淨化水站,看這個基地的管理情況,那個水站的防守應該也不算太嚴密。
下手的難度不會很大。
兩人打算半夜11點動手,於是鑽進車棚,鋪好睡袋,打開冷熱循環係統就開始補眠。
廢土生活實在是太累了,冷軒清醒的時間,幾乎都在高強度勞動,以至於隨時隨地,沾枕頭就能睡著。
半夜,鬨鐘聲響,兩個人同時起身,穿好衣服便推開車棚門。
車裡車外簡直是兩個世界,裡麵恒溫25度,溫暖如春,外麵零下40度,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都堅持不了5秒。
需要用防護服把整個人全都包裹起來才行。
今晚要去乾的這個事,實在不適合祁煦這麼個隻能靠輪椅行動的人,但冷軒自己去,他又實在是不放心,好在祁煦駕駛輪椅的技術也算得上高超。
如果真的逃跑,他覺得自己駕著輪椅有可能跑得更快一點。
於是冷軒推著他找到了水站。
不出預料,水站無人看管,隻在門口掛了一把大鐵鎖。
祁煦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打開了鐵鎖,冷軒則順著狹窄的梯子,一點點摸索著爬到了水箱最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