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嘉抬起頭,緊緊地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緩緩地睜開眼睛,指了指邵一汐左手上的手鐲說道“這黑手鐲,材質特殊,花紋繁複,世間少有。即使過了將近十八年,我還是能認出它的。”
邵一汐還不能接受她就是陸依嘉口中那剛出生就沒了親生爹娘的可憐女娃,她內心仍在掙紮,猜疑道“就僅憑這手鐲就認定我是她,會不會有些武斷了?”
陸依嘉搖搖頭,輕聲道“其實,這手鐲你生來就在你左手上,怎麼脫也脫不下來,仿佛就是你身體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在我這兒將近半年的時間裡,我看著它一天天隨你長大而變化,自是認得。
另外抱走你的老道說‘這手鐲世間獨一無二’。
若你不相信,我再給你看樣東西。”
陸依嘉說著便起身取下右側貨架最上層那古樸的棕色木盒,放在桌麵上“你打開看看。”
邵一汐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盒,盒子裡散發出一股陳舊的氣息。
她定睛一看,隻見裡麵放著兩個略顯年代感卻保存完好的卷軸。
邵一汐心中湧起一絲好奇,輕輕地拿起卷軸,慢慢展開。
畫卷逐漸展現在眼前。
原來是兩幅丹青。
一幅丹青上,是位女子,她盈盈淺笑,眼眸靈動,青絲飄揚,裙擺在花間輕輕擺動,宛如仙子降臨人間。
而另一幅丹青上,則是位男子,他身姿挺拔如鬆,氣宇軒昂,眼神深邃而專注,仿佛能穿透畫卷,直達人心。
筆墨丹青,如行雲流水繞素箋。
展翰海崇山依舊顏,怎一個好字了得。
邵一汐凝視著這兩幅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邵一汐感受到這兩幅畫中的男女似乎與自己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自己忍不住想要去親近這畫中人。
“他們是你的親生爹娘!”陸依嘉指著畫像,輕聲說道,“瞧,你眼睛和嘴巴像你娘,鼻子像你爹。”
“永和六年,你爹娘在京都大婚。
永和七年,身為太子的你爹來南郡視察,你娘隨行。
這是他們在南城為彼此作的畫。
當時,我們曾私下碰過麵,這是你娘交給我保管的,這也是我如今僅存著的有關他們的物件了。
如今便交給你吧。”
邵一汐抬頭微微詫異地看了一眼陸依嘉。
“就放在你手鐲裡邊吧,這樣更安全!”陸依嘉輕拍了下邵一汐的左手說道。
邵一汐瞳孔倏地一縮,心下一驚她竟然知道自己手鐲能存儲東西!
邵一汐眯起眼,直接問道“你如何知曉我這手鐲能儲存東西的?”聲線低沉冰冷。
陸依嘉見狀,也不惱,隻是笑了笑,溫和地說道“你半歲時,朝你手鐲裡放金豆子!”
“除了你,還有誰知曉?”邵一汐往陸依嘉逼近兩步。
“除了我,應是無人瞧見過,且我也未曾跟任何人提及。”陸依嘉看著邵一汐,依舊溫和地說道,“我還時常私下叮囑你不在人前從你手鐲裡存取東西,要不被壞人看到了,那壞人可能會為了搶你這寶貝手鐲而砍你手手的,那時你流著口水笑嘻嘻地點頭。”
邵一汐止住腳步,到目前為止,陸依嘉,她親姨,未曾傷害過她半分,那就嘗試著去相信她吧。
“嘉姨,謝謝你和姨夫為我做了這麼多!”
邵一汐抱了抱陸依嘉,陸依嘉激動地緊抿著唇回抱了過來。
二人相擁片刻之後,便回各自凳子坐好。
此時,二人都想著從對方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嘉姨,為何你姓陸而我娘姓謝?”邵一汐斟酌著問道。
“我們謝家為百年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