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二年科舉並沒有因為西北邊關的事而被打擾,雖然這段時間朝廷裡麵也是放生了許許多多事,皇上借助陝西這次之亂,對朝堂再次進行了清理,許許多多的朝臣得到了外放和升遷的機會,但孫傳庭無疑是最璀璨的一顆。短短一年時間便從七品縣令升任到正二品的三邊總督,這讓其他一年連升三級的,兩級的官員都自愧不如。
當然除了孫傳庭,西南地區改土回流雖然也引起了一點動蕩,可最終還被西北蒙古叩邊所壓下去,隻是魯欽率領兩萬京軍繼續留守在四川,而幾名突出的將校確是突然被詔回,楊文嶽,量廷棟等一批官員被皇上突然外放川貴。隻是這些事情在舉子們的眼裡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在朝堂之上也沒有掀起什麼波瀾。現在的朱由校再次學起了萬曆皇帝,躲在深宮之中,但是相比於萬曆皇帝,朱由校的中旨則更加有用,而且朱由校現在更是把控著朝政,內閣的劉一燝隻能老老實實的給他乾活。
會試,又稱春闈,禮闈,在明代三年一次,每次於二月初九,十二,十五分三次進行科考。轉眼間正月十五最後一場的考試便已經結束,舉人們如釋重負的走出考場。三日一場,一更九天早就讓這群舉人們精疲力竭,許多有錢人家的浪蕩公子也顧不上前往京中最奢華的酒肆,找自己喜歡的姑娘一起喝杯花酒,隻想要趕快回到自己住所之中,美美的睡上個三兩天。
考試總是短暫的,對於不少考生來說,考試之中的難受更不如等待考試結果的難受更加劇烈。在這次科舉考試之中,不少的人可都是考了很多次了,從少年考成了老人,甚至耄耋老翁也還在苦苦堅持。
轉眼間便進入了三月,繁重的冬衣全都脫了下來,楊柳春風千萬條,風姿綽約的花草競相開放,正是一年春好處,也正是一年好景時,許許多多的士子多年辛勞也將要在這一天出現。
天啟二年三月十六,歲在大吉,皇榜揭。
從二月初九開始不少士子經過了一個月的漫長等待終於是等到了這最為重要的時刻,當讓這榜上有名之後,雖然不是許多人這次考試的終途,但對於絕大多數來說,隻是上麵有名,也就可以安心回鄉了,上麵有了自己的名字,這麼多年父母長輩的辛勞,結發妻子的隱隱期待也就有了著落。但更多人來說將會是名落孫山,大有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之心。
皇榜兵丁的掩護下,由禮部的傳奉官,一張一張的糊在城牆之上。
一名名舉人向前擁擠著,探頭貪婪的搜尋著,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上麵找到自己的名字。
經過了長達十天的改卷子,這次科舉考試的閱卷工作終於是完成了下來。本次科舉考試更計錄取409人,四百零九人名字全部工工整整的寫在上麵,隻是這一次的榜單隻自己的名字,並沒有排名,排名要等到殿試之後由皇上親自來定奪。
傳奉官在哪高聲的喊著“恭喜江西的文老爺高中~”
“恭喜四川的陳演,陳老爺高中。”
……
當然在傳奉官喊的時候,人群之中,擠進擠出,有的人,擠進去隻是看了一眼便發現自己高中狀元,有的人在裡麵擠來擠去,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一個年有五旬的老者,狀若瘋魔般的興奮的喊到,這已經是他地七次參加科考了,要是之不中恐怕這一次他真的會自尋短見。
朱由校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麵的士子們,或狀若瘋魔,或是扼首大哭,質疑範進,理解範進,成為範進,是下麵眾多人的一生。
人群之中有一個中年人,緊緊的在皇榜下麵看了整整一個下午,禮部的傳奉官早就已經念完了四百多個進士名字,自己和弟弟這次一樣,再次名落孫山,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參加科考了。
兩次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對他們兄弟來說已經是難以接受了,這位中年人他叫宋應星,曆史上他一直考到崇禎初年自己也沒考上,最終斷絕科考之意。
但是宋氏兄弟並不是在科考之上並無建樹,萬曆四十三年宋應星可是考了江西省第三名,中的舉人,可現在再一次名落孫山,宋應星滿腹經綸可唯獨這個科舉考試他卻一直沒有考上,當然這也是許多明代科學家最終的歸宿,又有幾人能像徐光啟一樣,既是科學家,又考中了進士。
天色昏昏,宋家兄弟灰頭土臉的走在大街上,二年麵色凝重,走路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
突然街道旁一個官員喊住了二人,“二位舉子老爺,可是科舉失意了?”
宋家兄弟看了一眼那名官吏,冷冷的說到“這位上官,莫不要恥笑我們兄弟二人。昔日齷齪不足誇,我二人雖然今朝失意,可終有一日,我兄弟二人會考取功名。”
說罷宋家兄弟邊繼續往前走,那老人慌忙的的跑到兩人前麵。
“真位大人,你這是要乾什麼。”
“唉,兩位小兄弟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老夫姓徐名光啟,現任工部尚書,我找二位乃是因為皇上新成立一個農部,老夫乃是主官,現在我農部缺乏官吏,皇上讓我從落榜士子裡選一批,你們二人可有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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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徐光啟?”
“真是,真是。”邊說徐光啟邊從身上掏出一個令牌,“這是老夫的名牌,不相信你們兩人看看。”
“老夫也不誆騙你們,皇上說了,落榜士子進農部享受從七品和八品的俸祿,並且我們有官廨也給我居住,三年考核合格倒數皇上說了賜同進士出身,轉為官吏。我給你你們說,這個農部剛成立,兩位要是有鴻鵠之誌,非得要考科舉嗎?加入我們農部,像皇上說的那樣,實業救國不行嗎?”……
徐光啟拉著兩人天花亂墜的說著,說著這宋家兄弟也是心動了起來,兄弟二人這麼多年科考,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早已經難以支持了,如今這徐光啟說這樣,要真是這樣兄弟二人留在京城裡說不定也可以大展宏圖,留在京城就是許多的進士也沒有底,而去兄弟二人這麼多次考試,早已經沒有希望,下一次科考,自己能不能考上還依然是個未知數。而且農業科技也正是倆人閒來無事時的熱鬨,正好也算是專業對口,興趣使然。
“好,我們兄弟二人答應你。”
“太好了,走,跟我去吏部辦理官憑,你們倆放心我徐光啟在朝中一日,咱們農部啊就一定會發展一日,我跟你們說皇上可是格外的重視……”
徐光啟生怕倆人反悔,拉著兩人趕快前往戶部,一路上天花亂墜的胡說一氣,就是為了留住兩人,畢竟今天他攔了數十位舉子,現在就這倆人答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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