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府衙裡麵,陝西道監察禦史陳新甲現在已經穿上了明亮的戰甲,手中拿著一柄雁翎刀。靜靜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眼神中滿是焦急之色,不停的望向遠處的大門口。
就在他的前麵,剛剛被從被窩裡麵拽出來的延安知府,正來回不停的踱步。肥胖的臉頰上,表現出無奈和焦躁。
府衙的庭院中和大堂上延安府所有的差役還有跟隨陳新甲來的數百兵丁,已經換好了裝備,就靜靜的站在院子中,等待著大堂裡麵發話。
今天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時間越來越晚,轉眼間已經到了子時。淩晨一兩點,正是人最困的時候。雖然現在外麵皎潔的月亮,把這裡一片照的明亮,絲絲寒意不斷侵入人身。但院子中,大堂上的士卒們還是忍不住的不停打著哈欠。可還沒有消息傳來,踱步的知府也已經坐了下來,背對著陳新甲不停的歎著氣。雖然他是知府,可畢竟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三品官。因此就算是被擾了清夢,這正四品的延安府之府,對正七品的監察禦史也是敢怒不敢言。哪怕是對方現在已經越俎代庖,可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聽候吩咐。
與此同時,在錦衣衛探查到的兩處住宅附近。樓頂的瓦片上一名名錦衣衛校尉,正趴在屋簷上,時刻盯著前麵有沒有動靜發生。
一朵黑雲飄過,月光朦朧起來。天色漸晚,屋簷上的錦衣衛校尉們忍不住的打起了哈欠。
所有人心裡都沒地,這究竟是陳新甲的過度謹慎,還真的有叛軍混進了城裡。此刻一切都不得而知。
不過這也讓在場錦衣衛校尉們全都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這些人鑽進這兩處院子裡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傳出。甚至在吃中飯和晚飯的時候也並沒有任何人影的出現,這群人一進來便仿佛是消失了。
屋頂上負責在此處看守的錦衣衛校尉們也逐漸打起了哈欠。
突然嘎吱一聲從下方輕輕傳來,這一絲細小的聲音迅速讓,屋簷上打瞌睡的錦衣衛校尉們打起了精神,立刻緊盯著下麵看去。
隨著吱的一聲,緊閉著的房門緩緩的打開。從中探出一隻腦袋,眼見四下無人立刻拿著簡單的武器,招呼著眾人朝著外麵跑去。
黑雲被風吹過,皎潔的月光再次照亮了城池。屋簷上錦衣衛校尉們趴在屋簷上,仔細的數著下麵的叛民人數
“一個,兩個……一百一十四。”
“大人下麵共計一百一十四人!”
一名校尉朝著一旁的長官低聲的說道
與此同時,其他錦衣衛的其他幾處布控點中,這一群叛民也都從據點裡走了出來。而且不僅僅是幾處錦衣衛布控的地方,就在流民的聚集地裡,此刻也出現了一個個流民打扮中年人,試圖發動饑餓中的百姓。
“不好!你們幾個快去告訴陳大人。其餘所有人現在立刻跟我去城頭。一定要在陳大人率軍支援之前保證延安城門不能丟咯!”
牆上錦衣衛百戶吳僉明看著四周不斷的有難民湧入街道上,立刻果斷的對這身旁的校尉們小聲的吩咐道
就在屋簷上吳僉明等人著急的趕往城門出處時,延安府負責城門防禦的指揮使大人正躲在城內的府中摟著小妾,在美美的睡覺。城內的一切騷動他並不知曉,他也並不關心,酸棗枝的大床上呼嚕聲不斷的透過窗子傳了出來
既然指揮使和負責的軍官們都沒有在崗位上,沒了長官的束縛下麵的士兵自然而然的也就愈加散漫起來。
城牆上崗位上的哨兵不停的打著瞌睡。更關鍵的是不少應該有人的崗位上此刻並沒有人。本該站在崗位上的士兵們,此刻自由散漫的將手中的武器丟在了一旁,躺在沙袋上呼呼的睡了起來。更有牆角等角落的地方不少沒有困意的明軍士兵正躲在一邊抽煙聊天。
整個城牆上的明軍士兵,並沒有感知到即將到來的威脅。
看著城牆上自由散漫的士兵們,吳僉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跟在他身邊的幾名錦衣衛校尉立刻拽出腰間的佩刀,用著刀背拍打醒正在做美夢的士兵。
“是誰打老子?”
一個士兵快速的跳了起來,呲著牙對著麵前的吳僉明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