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杜的傷非常嚴重,即便是經過一晚上的搶救暫時脫離了危險期,也不應該現在轉出重症監護室的。”
“那你們這算什麼意思?”薑槐的聲音越來越冰冷。
這醫生很疑惑啊,薑槐看上去應該是剛通過考核的新人。
為什麼能散發出如此可怕的殺氣。
“小兄弟,我實話告訴你......協會有人不想讓夜魔巡遊的人好過,這嶽秦山死了,但杜輕鴻還活著,所以......”
薑槐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憤怒的情緒不斷在內心翻湧。
“而且......協會方麵也表示,夜魔巡遊擅自行動,打亂了計劃,造成了三大組織駐淩羽市的首領犧牲......因此要求醫院不得再給夜魔巡遊的人治療。”
薑槐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站起了身,走向門口。
“他是抗擊獸潮的英雄。”
最後他丟下了冷冷的一句話:“嶽秦山,杜輕鴻,在這場獸潮之中,他們都是英雄。”
砰——
房門被關上後,醫生鬆了一口氣,而後拿起座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副會長......按您的吩咐,我已經停止對杜輕鴻的治療了,放心,最多今天晚上,杜輕鴻必死無疑,您確定這樣不會惹到麻煩嗎?剛才來了一個小鬼,他......好,我明白了,都聽您的副會長。”
此時。
薑槐正站在那醫生辦公室的門口,電話裡的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人類,值得被保護和拯救嗎,嶽老師。”
...
...
陰暗狹小,最角落的一間小病房內。
杜輕鴻身上臉上都纏著繃帶。
他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這間病房甚至沒有窗戶,陽光無法給予他半點的安慰。
杜輕鴻就像是一個被世界所拋棄的將死之人。
靜靜地在這間小房間內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卻不是死神。
薑槐看著病床上甚至沒有任何輔助呼吸裝置和點滴瓶的杜輕鴻,拳頭被他捏得嘎吱作響。
他走進病房,發現手裡提著的果籃都沒有地方可以放。
“杜老師。”
薑槐看著床上緊閉雙眼,半張臉都被繃帶所包裹的杜輕鴻,感受到了他身體裡的生命之力正在緩緩流逝。
那是一團火焰。
一團雖然很虛弱,但卻不甘心就此被撲滅的火焰。
“你想活下去嗎,杜老師。”
薑槐把果籃放在地上,然後慢慢抬起了手,伸向了病床。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握住我的手吧。”
他的手緩緩被白色的骸骨所覆蓋。
當初他沒有經過陸晚吟的同意就用獸的力量給少女續命。
現在來看,雖然還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但其實薑槐並不確定,陸晚吟現在的身體還算不算是人類。
所以現在他需要讓對方自己選擇.......
即便隻是微微動一動手指也好。
這樣做的目的沒有那麼複雜。
隻不過是薑槐想要減輕心理的負罪感罷了,人類是很矛盾的生物,一旦有了彆人的認可,那麼在做一件不算正確的事的時候。
心裡的負擔也會相對而言減少一些。
就在這時候,杜輕鴻的嗓子裡發出一陣沙啞的嗚咽,而後薑槐便看到,他那隻被繃帶裹緊的手緩緩地動了動,似乎很努力地想要去觸碰薑槐的手。
“我明白了。”
“這是您的選擇,杜老師,我尊重您的選擇。”
“您會活下去的。”
多虧了這個房間的簡陋,沒有任何的監控儀器。
所以薑槐解開了自己的襯衣紐扣,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而後狠狠將手插入了胸口處,在原本應該是心臟的位置。
他取出了一小顆黑色水晶。
其實薑槐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這種方式,不就是獸轉化感染者的方式嗎......
但是能活下去,擁有自我意識,就算是感染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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