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在病床前蹲下身子。
戴著呼吸機的墨羽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她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慘白的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任何話語。
“活下去,墨羽......拜托,撐過去。”
薑槐握緊了墨羽的手。
墨羽微弱地喘息著,呼吸器的麵罩蒙上了一層霧氣。
“哥.......哥......”
似有若無的沉悶聲音從呼吸罩後麵傳出。
薑槐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哥哥在這兒,愛哭鬼......在這兒呢,彆害怕......”
“......不是......愛哭鬼。”
這還是薑槐第一次聽到墨羽用近似撒嬌的哭腔說出的話語。
“恩,現在不是愛哭鬼了,是大孩子了.......”
他輕輕抬手,替墨羽梳理著那些鬢發。
“不是.......不是孩子......哥哥......我......好累........”
“我知道,哥哥知道,你好好休息,哥哥不會讓你出事......”
“哥哥......我好想.....你......要是......沒有遇到你......我真的.....撐不下去了.......我好累......哥哥......”
薑槐明白了,墨羽所說的累並不是現在的傷勢。
而是這些年來她的身心。
這樣一副單薄的身軀,這十多年到底怎麼扛過來的。
薑槐幾乎都不敢去想象。
此刻的墨羽因為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所以薑槐可以看到她身體上大部分地方都有傷口。
有舊傷,有新傷,有淤青,有刀傷,還有被火撩過的小麵積燒傷。
平時被衣物所遮蓋的身體,是這十多年來一個少女痛苦生活的縮影。
“對不起......哥哥......我,不該......撒嬌.......”
“不......小羽。”
薑槐雙手握緊墨羽的手,而後將其手抵在自己額頭。
“是哥哥來晚了,以後哥哥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
而後,那隻纖細甚至有些瘦削的手顫巍巍地摸了摸薑槐的頭。
至此,薑槐終於想起來了,那個曾經摸著自己的頭給自己哼唱搖籃曲的人是誰了。
“哥哥......救救我的.......媽媽,求求你.......”
“不管是你,還是你的母親,我都會把你們救出來,哥哥保證......”
“......不要再離開我了......”
“不會了......哥哥不會離開你......”
就這樣一直握著墨羽的手,直到她再一次陷入昏迷,薑槐才緩緩站起身朝著病房的門走去。
推開病房的門,他一腳踏出就來到了監獄的辦公室。
【進度如何了】
他麵無表情地問道。
【解析進度已經達到80,預計將在三十分鐘後完成解析】
【解析過程不能對燃燭者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你有照做嗎?】
薑槐又問道。
【謹遵典獄長的命令,燃燭者目前狀態趨於穩定】
薑槐點了點頭,然後走向了普通監區。
這裡關押著的是他之前囚禁起來的覺醒者靈魂。
目前也就隻有兩位。
盧永與北山獅。
當看到薑槐走進監區後,北山獅立刻站了起來。
眼神充滿敵意地看著薑槐,可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看到薑槐就問候十八代祖宗了。
“你們二位在這兒過得好嗎?”
薑槐背著手,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典獄長在巡視監區一般,居高臨下看著分屬不同牢籠的北山獅與盧永。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放了我們。”
北山獅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怒火問道。
盧永則是頹然地坐在地上,他似乎比北山獅更了解這位典獄長的性格。
果然,薑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放了你們是不可能的,你們的靈魂注定在此被囚禁到時間的終結,宇宙的儘頭,換一種思路,這也算是永生了。”
“我x你x!!!”
北山獅撲到牢籠前對著薑槐怒吼。
薑槐微微超前一步,身體前傾,臉上帶著一種戲謔的表情說道。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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