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今天是個好日子。
但胡縣令的心情有些不好。
他管轄的地方,又出現了一起命案。
本地有名的富戶鄉紳,錢開錢員外死球了。
得知消息的他不得不親自來錢家查看。
不為彆的,往日裡錢員外給他的孝敬可不少,於情於理,都應該來上炷香的。
“大人,事情大致調查清楚了,本案凶手,很有可能和武館滅門慘案是同一人。”
捕頭低聲道。
雖然村民們一開始有意隱瞞,但到底還是讓他詐出來了。
民不與官鬥。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那一身官皮的威懾力相當巨大,隻消得捕快們嚇一下,就把知道的事都抖落出來了。
當然,捅錢老爺屍體領糧食,這事關自己犯罪的事,他們鐵定是咬緊牙關,藏在心裡的。
“嗯?武館滅門慘案的凶手早就已經伏誅了,不是嗎?”
胡縣令眯著眼睛道。
捕頭的額角直冒冷汗,連忙點頭道“是是是,是卑職推斷錯誤,凶手定然另有其人。”
“把眼睛放亮點,下回可彆再胡說八道了。”
胡縣令拍了拍捕頭的肩膀,在案發現場四處走動。
錢老爺的屍體已經被烏鴉啄食得破舊不堪,得虧臉還沒被完全啄爛,尚能認出個囫圇個兒。
宅子裡,倒著七八具屍體。
宅子外,倒著三具屍體,其中一具身上還灑著十幾枚銅錢。
“嘖嘖,可惜,這麼大個宅子,就空了下來。”
胡縣令有些惋惜,往大堂走去,眼前頓時一亮。
大堂中央,一把鑲嵌著翡翠的漂亮匕首釘穿一疊紙,立在桌麵上。
那是……地契?
胡縣令走上前,看清了那疊紙上的字言。
錢家的千畝良田,是幾代人不擇手段積攢下來的,村民們拿回自家的田地契後,還剩下一大半,都是其父輩、爺輩巧取豪奪而來。
窮苦人家賣田賣地,山窮水儘後可撐不了幾代人,所以這些田地,在錢開死後,成了無主之物。
“這是……交易嗎?”
胡縣令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現在一畝良田,能賣十幾兩銀子,這疊地契,操作得當,能賣上萬兩銀子!
又或者不賣,雇人去種,每年賣糧的純利也有近千兩銀子,當的是一筆細水流長的買賣。
胡縣令知道陳勝的意思。
收了這疊地契,還有宅子,其他事就莫要再追究了。
錢開已經死了,不是嗎?
他又不是你的親戚或心腹屬下。
為一個死人,去得罪一個入品的武者,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
胡縣令拔了匕首,堂而皇之地將一疊地契揣進懷裡。
這是贓款,他要帶回縣衙充公。
嗯,沒錯,就是這樣。
“來人,給錢員外找個風水寶地埋了吧,好歹生前也是個體麵人。”
胡縣令喊道。
“額,大人,這案子還未查清,不是應該先將屍體收納至衙門內的停屍房,好叫仵作細細查驗嗎?”
捕頭有些納悶道。
平時他們都是這麼走流程的,咋今天就不一樣了呢?
“案子不是已經查清了嗎?”
胡縣令胸有成竹道“依本官來看,這定是一場入室搶劫案!”
“哦?大人何解?”
捕頭非常合時宜地捧哏道。
“你瞧錢宅外的三具屍體,就是凶手,他們三人,定是分贓不均,劫財殺人後,起了內訌,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