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養蜂巷不遠的街角,擺了一張小桌子。
細雨坐在桌旁,身後左右兩護法,一人打扇,一人撐傘。
大青驢就拴在離她幾步遠的木頭樁子上,還有四個人圍著,幫她看驢。
在她對麵,坐著位頭發花白的老太,正在控訴韓瘸子的惡行。
“韓瘸子,忒不是東西。”
細雨點點頭,前麵幾個人都這麼說。
“他連孩子手裡的銅板都要搶!”
嗯,搶孩子的銅板?確實不是東西!
細雨微微側頭“真不要臉,搶孩子?紮他!”
圍在驢旁邊的四人,同時彎腰伸手,從地上拎起一人。
正是韓瘸子。
兩人一組,分彆抓著韓瘸子的兩隻手,就往驢屁股上摸。
韓瘸子死命掙紮,要往後退。
可一個人怎麼能扛得住四個人的力量,韓瘸子理所當然要慘敗。
啪的一聲,他的兩隻手,同時落在了驢屁股上。
摸到了!
四人立即鬆手,韓瘸子像根軟麵條一樣,癱軟在地。
圍著的一群人,全都睜大雙眼,不錯眼珠地盯著他。
就見韓瘸子先是猛地一激靈,然後開始在身上、臉上、脖子上抓撓。
“癢了癢了,開始癢癢了。”
“該嚎了!”
果然,撓了幾下後,韓瘸子張大嘴,開始無聲哀嚎。
“快看,要打滾了!”
嚎了兩聲後,估計實在疼得受不了,韓瘸子果真開始打滾。
圍觀人群再一次哄堂大笑。
“紮得好!”
“該!”
滾了幾圈後,韓瘸子停下動作,整個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出如漿。
“哎呀……”圍觀人群發出可惜的聲音。
小神仙的這個針刺符,厲害是厲害,就是疼的時間太短了,看著不夠解氣。
要是紮一下,能讓韓瘸子疼上三天三夜,那才叫解恨。
另一邊,細雨托著腮,繼續聽老太細講“搶銅板”的故事。
“……有一日,城西來了個賣麻糖的小販,指甲蓋大小的糖粒,三文錢兩粒,五文錢四粒。”老太比劃著指甲蓋,對細雨道。
“麻糖是什麼?”細雨好奇這個。
“我知道我知道,麻糖是種糖,用芝麻和蜂蜜做的,”給細雨打扇的婦人搶話,“咱這錦花城啊,種花的人多,花多了,養蜂的人家也就多了。”
“嗯,然後呢?”
“然後就有人拿蜂蜜和芝麻,做成麻糖,切成一塊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粒粒,賣給小孩子吃……”
“好吃嗎?”
“甜的東西,當然好吃,”那婦人熱心推薦”小神仙若是想吃麻糖,我倒是知道個做麻糖最好的地方。“
“什麼你知道?這錦花城裡,誰不知道長日醉賣的麻糖,最好吃?”
撐傘的婦人搶功勞。
“長日醉又是什麼?”
“長日醉是一家酒樓,位於城中心,據說長日醉的飯菜特彆好吃,燒好後那香氣呀,能飄十裡遠……”
打扇子的婦人一臉向往。
“唉,我這輩子是沒機會去嘗嘗,那很好吃的飯菜,到底有多好吃。”
“誰又不是呢。”
撐傘的婦人與她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歎氣。
“怎麼,長日醉的飯菜很貴嗎?”細雨問。
兩位婦人正要接話,花白頭發的老太憤怒了。
她砰砰砰地拍著桌子。
“陳家的,趙家的,我老太婆還在這裡坐著呢,話還沒說完,你們一個兩個就來打岔,是不是沒把我這老太婆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