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快笑死了。
鬼淚對大白有用,可代價就是——大白這慫鵝,能看見鬼了。
她讓大白吞鬼淚,就想到了這一幕,果然沒讓她失望。
嘖嘖嘖,這笨鵝竟然怕鬼,說出去誰信?
要曉得,它可是鵝妖啊!
鵝妖!
它是隻妖!
為何她這麼厲害,她養的鵝……卻這麼廢?
還有小紙,其實也沒啥用。
頂著個靈的名頭,不會飛、不會術、連修煉都不行。
隔一段時間,還需要她重新給它畫眼、畫嘴、畫五官。
難道……就是因為她太厲害,所以為了平衡,她身邊跟著的大白、小紙……都不能太厲害?
咦,這是個問題,值得思考。
細雨摸著下巴,走神了。
小紙從細雨衣襟裡探出腦袋——剛剛它被塞回到衣襟裡,這會兒自己又爬出來了。
“大白,吞了鬼淚後,你能看見了嗎?”
一語點醒瘋跑鵝。
大白停下腳,眨眨眼,左右轉動腦袋,這才發現——它果然能看見了!
這個看見,不是像白日那麼清晰,視野裡仍是一片黑。
不過,在這片黑裡,它能看到隱隱綽綽的人影,還有周遭的樹木、房屋,還有腳下踩的青石板……
一不小心又瞄到了幽藍鬼影,大白再次炸毛。
炸了毛後,大白發現那隻鬼似乎也瑟縮了一下。
咦?
鬼怕它?
“嘎!”
大白衝鬼影凶狠地叫了一聲。
叫聲高亢嘹亮,有刀戈之鳴,殺氣頗重。
被鵝妖恐嚇的錢有生……
吞了他的鬼淚,還對他殺氣騰騰……天理何在?
錢有生覺得自己很倒黴。
當人時倒黴,當了鬼也倒黴。
三十年前識人不明,誤交歹友,結果害了一家人性命。
家產被奪,家人被害,他怨氣不散,死後化鬼。
當了鬼才發現,想報仇也不是易事。
他碰不到殺人凶手。
錢有生是新鬼,鬼力低微。
一時無計可施,他隻能想到個笨法子——夜夜入夢,以淒慘鬼相嚇人。
有點用,用處不大。
仇人還沒被他活活嚇死,他便被一個有點本事的道士,封進了鎮鬼葫蘆裡。
被封後,他怨氣更大,日日在葫蘆裡橫衝直撞。
功夫不負苦心鬼。
一日又一日的撞擊,他終於能移動玉葫蘆了。
玉葫蘆從供台高處跌落到地上。
若不是地上鋪有厚厚的地毯,那一日,玉葫蘆便會摔成碎片。
碎了,他也就脫困了。
一個地毯,令他功虧一簣。
再後來,玉葫蘆上多了個紅繩。
他不知紅繩是何物,可他被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一封便是三十年。
三十年裡,他在玉葫蘆裡,看著害了他全家的凶手,生意越做越大,鋪橋修路,施粥開藥館,被人稱為大善人。
他在玉葫蘆裡,恨得咬牙切齒。
什麼大善人?
明明是手上沾滿鮮血的大惡人!大惡人!!
恨意,支撐著他,撐過了三十年。
三十年,他沒有忘卻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