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冕之的眉頭擰緊,他眼底滿是冷意。
“讓他回去,若若累了要休息。”
林鬱有些猶豫:“可屬下看著,他情緒挺激動的……要是不讓他見,恐怕會生出很大的波折。”
顧冕之不禁有些惱了,“他以為自己是誰?公主之尊,也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吩咐下去,嚴密管控整個公主府,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公主府。”
他強硬的下了命令。
私心裡不想慕今安,繼續與若若接觸。
他總覺得慕今安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他不想若若與慕今安再有什麼來往。
顧冕之下完命令,便抱起顧若翾下了馬車。
他親自送她入了寢室休息。
夏荷想要湊過來,替顧若翾更衣洗漱……誰知,顧冕之卻讓她退下,他來代勞。
夏荷滿臉都是驚詫。
這……男女授受不親,即使是親兄妹也總該顧忌一些吧?
太子殿下怎麼……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設防啊?
他堂堂太子,還要親自為公主更衣洗漱不成?
夏荷唇瓣蠕動,顧冕之一個冷眸掃過去,她立刻噤聲連忙退出了內殿。
顧冕之動作輕柔的脫了顧若翾的外衣,他打濕了帕子,給她擦拭臉頰與雙手……然後又給她洗了腳。
他像小時候照顧顧若翾般,小心翼翼的做著這一切。
他望著她的眼神,那情意濃鬱得幾乎要滲出來。
顧冕之幾乎守了顧若翾半夜,直到她身上的熱漸漸的褪去。
他才鬆了口氣,緩緩的站起身來。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放下了床幔,這才走出了寢室。
夏荷一直在門口守著,她見太子終於出來了,她這才鬆了口氣。
顧冕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進去裡麵守著公主……若是有什麼人要闖進來,打擾公主,你立刻揚聲喊人。”
“孤收到消息,也會立刻趕到。”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可能隨時陪在若若的身邊。
朝堂上的人脈以及勢力,他都要一一部署掌控。
若是來日……有什麼變數,他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夏荷點了點頭,她目送著顧冕之離去,這才踏入了內室。
誰知道,她剛剛在床榻邊坐下來,突然窗戶那邊,傳來一陣悶響。
而後,窗戶被人推開,卷進來一陣涼風。
夏荷一驚,眼底滿是驚愕:“誰?”
慕今安沉著一雙眉眼,從外麵跳躍進來。
他目光極為陰鬱地掃向夏荷:“你若是想喊人……本尊不介意現在就拔了你的舌頭。”
夏荷嚇得臉色慘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奴婢不敢。”
她也隻得公主現在與慕統領的關係,有些緩和了。
她也不敢得罪慕今安!
所以她很是識趣的,連忙退出了內室。
慕今安將窗戶關緊,抖了抖身上的寒霜,他緩和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走到了床榻邊。
他緩緩的坐下來,冰冷的手握住了顧若翾的灼熱的手掌。
他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地凝著她手臂上的傷勢。
這一夜,他幾乎都沒怎麼合眼。
一直都守在顧若翾的床邊。
到了天光破曉時,顧若翾悠悠醒轉,當看見守在床邊,眉眼無比清冷的慕今安,她不由得一愣。
“你什麼時候來的?”
慕今安這才靠近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
顧若翾有些懵,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抗。
慕今安也沒抱多久,他便鬆開了她。
“是不是宸王的手筆?”
顧若翾不置可否:“不是他……還能有誰!”
“不過本宮不打算這次繼續隱忍下去……這口氣,無論如何本宮也得出一出。”
慕今安勾唇,淡淡的笑了。
“這事交給我吧。我幫你辦……”
顧若翾輕輕搖頭:“不好牽扯到你,你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一旦讓父皇知曉,你要對付宸王,他可能會不高興。在他心裡,宸王的分量,還是挺重的。宸王再怎麼行事卑劣,那也是他的兒子,他的血脈……”
“所以慕今安,你懂我的意思嗎?”
慕今安皺眉,他眼底滿是怒意:“如果不讓我插手,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
顧若翾一怔:“被欺負的人是我,與你有什麼關係?”
慕今安聲音頗為霸道的說了句:“我是你的麵首,自然是你的人……你受了欺負,那豈不是也在欺負我?”
顧若翾被他的邏輯給弄懵了。
“等等,你什麼時候成了本宮的麵首?”
“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慕今安斂了嘴角的笑意,眉眼極為認真的看著顧若翾:“可我是認真的……倘若你不想成親……做你的麵首,也是不錯的。最起碼是有了名分……所以殿下,什麼時候你才能對外,宣告我的身份?”
顧若翾忍俊不禁,她不由得扶額苦笑。
“依著我們二人的身份,父皇不可能同意,讓你成為我的麵首。”
慕今安狂放不羈,挑眉回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總之……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顧若翾的眉眼一跳,她看著滿身戾氣的慕今安:“你想乾什麼?”
“殿下過幾日就知道了!這幾日,你在府中好好的養傷,其餘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慕今安說罷,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便轉身離去。
顧若翾怔愣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她平靜的心湖,忍不住泛起一層層的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