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忍不住潸然淚下。
一家人啊,多麼溫暖的詞彙。
他心裡的熱血,在緩緩地沸騰著。
護國公擦了一把眼淚,衝著顧若翾一笑,當即便執筆開始認真地寫休夫書。
寫完以後,他遞給了韓容麗,讓她簽字。
韓容麗接過那薄薄的一張紙,她手掌戰栗著……一滴眼淚滑落下來,低落在了休夫書上。
顧若翾靠近,按住了她的手背:“表姐,你的心裡應該沒有吳承潤了嗎?”
韓容麗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顧若翾。
“我早就把他剔除乾淨了,如今連聽到他的名字,我都覺得惡心。”
她說罷,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了自己的手印。
從此以後,她再不是吳家婦。
她又做回了護國公府的大姑娘!
顧若翾看著休夫書上的鮮血……她不禁暗暗想,是不是每一個在婚姻裡迷了路,想要撕開一條縫隙,逃出生天的女子,都像是要脫了一層皮,被抽去了骨頭,剃乾淨了血肉,才能真的重獲新生?
她是這樣!
韓容麗也是如此!
婚姻,夫妻關係裡究竟留給女人了什麼呢?
嫁對了人,就是投對了胎。嫁錯了人,這輩子就會泥足深陷,永遠都不能解脫。
可現在不用了。
她要用行動,明明白白地告訴這世道的女子。
不管有沒有嫁人,她們都有權利,再擁有第二次嶄新,帶有希望的人生。
顧若翾知道這條路很長,也很艱難。
肯定也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與仇視。
可如果她不做,那天下女子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她不但要做,她還要轟轟烈烈的去做!
唯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白活!
顧若翾將休夫書擱放在了吳老爺子麵前:“簽字畫押……從此以後,韓容麗與你們吳家再無任何的瓜葛。”
吳老爺子眼底滿是猶豫,他覺得還可以求求韓容麗。
韓容麗最是心軟,也最善良。
她那麼愛潤兒,她肯定不希望潤兒,不希望吳家人死的。
吳老爺子滿眼都是淚光,可憐兮兮地看向韓容麗:“容麗……你能否再給潤兒一次機會?”
“隻要你能向公主求情,饒了我們吳家……我就做主將周婉晴那個禍水給處置了,從此以後就讓潤兒守著你一個人過活。他再不會納任何的妻妾,你想要多少孩子,就生多少,我們一家人全都聽你的……以你為尊。”
“容麗,這應該是你一直以來的向往的吧?我們不過是錯了這麼一次,你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韓容霜聽得,幾乎都快要吐了。
她忍不住直接開口:“嘔……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惡心的話。”
“真是老不要臉……你兒子都成了殘疾人,你以為我大姐還會稀罕他?就算將吳承潤給一條狗,狗都嫌棄他的血肉太腥。”
“你也不撒潑尿照照,究竟有多大的臉,說出這樣自戀的話來。我真是佩服你,臉皮比那城牆都要厚。”
韓大夫人也有些受不了,眼底滿是嫌棄。
“趕緊把字簽了,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誰稀罕那個黑心肝的垃圾玩意兒……彆再繼續埋汰我姑娘了。”
吳老爺子不信邪,韓容霜與韓大夫人的話,他全數不在乎,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韓容麗。
“容麗,你說……我隻要你一句話。”
韓容麗突然朝著旁邊站著的侍衛走去,她聲音溫柔的詢問:“這位小哥,能否借用你的劍用一用?”
侍衛的臉龐一紅,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佩劍遞給了韓容麗。
韓容麗柔聲道謝。
她接過佩劍,將劍拔出鞘。
她握著鋒利的刀刃,蹲在吳老爺子的麵前,用力的按住了他的手。
吳老爺子嚇了一跳,眼底滿是驚懼:“你,你想乾什麼?”
韓容麗勾唇,柔聲一笑。
她雖然笑著,可眼底的笑意未達眼底。
她本身就有武功底子,這些年雖然從未施展過自己的身手,可她一旦動手,吳老爺子根本就無法阻擋住她迅疾如雷的攻勢。
她手起刀落,直接割掉了吳老爺子的手指。
她捏著鮮血淋漓的斷指,沾了沾血……動作堅定地朝著休夫書按下了手印。
吳老爺子眼底滿是驚懼,他怎麼都沒想到韓容麗居然做得這樣絕。
她是瘋了嗎?吳老爺子幾乎要氣瘋了,他就不該浪費口舌求她,能夠心軟。
果然她骨子裡,也是和國公府的其他人一樣嗜血,殺戮……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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