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翾閉了閉眼,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慕今安時的模樣。
那時的他,雙眼猩紅……沒有半分理智,眼裡除了殺戮還是殺戮。
林鬱明明武功高強,在他手裡卻接不住一招。
發了病的慕今安,不再是人,而是所向披靡,能置所有人下地獄的閻羅。
顧若翾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派人,立刻封鎖住西郊,將閒雜人等,全都撤離出去。務必要封鎖住貧民窟的所有消息。”
“調轉馬車,本宮必須要去西郊。除了本宮,沒人能阻止慕今安。”
林鬱眼底滿是驚愕,他連忙阻止:“公主,你不能去。那裡現在很危險,太子殿下不允許你過去。”
顧若翾眼底滿是戾氣,她冷冷的看著林鬱:“你敢攔住本宮?林鬱,你不想活了嗎?”
“滾開……本宮想去哪裡,想乾什麼,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立刻調轉馬車,前往西郊。違背者,一律賜死……”
林鬱的身子一抖,他連忙匍匐在地,再不敢反對半句。
馬車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西郊的貧民窟而去。
顧冕之此刻也在西郊,他正坐在貧民窟對麵的一處茶館裡。
他突然看到一輛極其低調樸素的馬車,駛入了這條人煙稀少的街道。
而馬車的旁邊,有林鬱等暗衛跟隨著。
顧冕之的臉色一變,不用猜他便知道若若來了,他的臉色一變放下了茶盞,立刻走了出去。
車簾掀開,顧冕之沉著臉攙扶顧若翾下了馬車。
“若若,你怎麼來了?”
“林鬱,你竟敢枉顧孤的意思,違抗命令帶公主來這裡?你該當何罪?”
林鬱叫苦不迭,裡外不是人,他連忙跪下請罪。
顧若翾按住顧冕之的手背,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皇兄,不怪林鬱,是我執意要來的。”
“慕今安的事情,皇兄你辦得太不恰當了。你怎能同意,讓他孤身一人,真的進入貧民窟?難道你不知道,今晚是月圓之夜,他會發病,會無差彆地屠殺傷人性命嗎?”
顧冕之無奈地歎息一聲,柔聲解釋:“背後之人已經算計好了一切,若是我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博哥他就沒命了。為了暫時保住博哥的性命,為了穩住他們,我們不得不按照他們吩咐地做。”
“若若,這也是沒有法子的,難道你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博哥死嗎?”
他說罷,抬眸看向韓容麗。
韓容麗眼底滿是羞愧:“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顧冕之搖了搖頭:“表姐不要妄自菲薄,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千萬不要那麼客氣。就算沒有若若,孤也會竭儘一切,幫你找回博哥的。”
韓容麗感激地衝著顧冕之道謝。
顧若翾解開了自己外麵披著的披風,露出一身粗布麻衣。
顧冕之看著她的裝扮,不由得一愣:“若若,你這是想乾什麼?”
顧若翾抬頭,目光滿是堅韌迎上顧冕之的目光。
“皇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慕今安走入死路。”
“他是為了我才鋌而走險,孤身一人,心甘情願地跳入旁人所設的陷阱。我不能讓他獨自一人承擔風險……我也無法眼睜睜地坐以待斃,看著他殘害無辜的生命。”
顧冕之呼吸一滯,他忍不住緊緊地攥住顧若翾的手腕。
“你去了又有何用?慕今安發病起來,他六親不認的。到時候你若是見了他,他連你都不會放過的。若若,你彆犯傻。慕今安他不會死的,他頂多就是會遭到百姓們的謾罵……”
顧若翾打斷了顧冕之的話。
“隻是遭到百姓的謾罵嗎?皇兄,你有沒有想過,父皇也會因為這件事,對他有所看法?在父皇眼裡,慕今安就是他培養的殺人武器,如果這個殺人武器有了自己的主觀意識,成為了旁人的武器,你覺得父皇還會心無旁騖地信任慕今安,繼續重用他嗎?”
“如果利劍不合用了,那隻有被摧毀的份兒。慕今安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我不想讓他因為我,失去一切,失去所有。皇兄,這份情太重了,我真的無法承受。”
她的心,現在疼得厲害。
她說不出什麼感受,她隻覺得,如果她不進去,那麼這輩子她都無法釋懷,無法心安。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和慕今安一起麵對。
這無關任何的感情!
隻關乎她自己的內心,她內心深處最想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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