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地看著畫像上的麵容,他整個人都是無措驚慌的。
他沒有吩咐管家去弄什麼毒藥。
他更沒有要毒害茹雪。
他到現在甚至都認為,是皇後他們下毒害了茹雪。
他沒想到……太子居然能查到,這件事與秦家管家有關?
除了他和宸王,再沒人能吩咐管家做事。
難道說……是宸王?
秦廣鵬的心,咯噔一跳。
他臉色難看地扭頭看向宸王。
他的手腳頓時冰涼一片。
不,不可能。
宸王怎麼可能會毒害了茹雪?
茹雪可是他的生母……他可是茹雪的親兒子!
秦廣鵬整個人像是被擊垮,他眼底滿是痛苦,緩緩地屈膝跪在地上:“臣,臣什麼都不知道,臣並不知道,管家為何要去藥鋪研製毒藥。”
宸王低著頭哽咽著聲音喊冤:“父皇,這一定是汙蔑……秦府的管家,怎麼可能到藥鋪製作毒藥?難不成要說,是舅父害了母妃嗎?”
“舅父與母妃可是親兄妹,舅父怎麼可能會喪心病狂害了母妃?舅父這樣做,沒有任何的好處與動機。這實在是荒唐至極,太子隨便找一個出來,用這樣卑劣的法子,汙蔑秦家汙蔑舅父,他這是要置秦家,乃至兒臣於死地嗎?”
顧冕之嗤笑一聲:“不要急著否認,這才是第一個證人,接下來還會有其他的證人,以及證物……一一證明秦貴妃到底是誰毒死的。”
他拍了拍手,林鬱當即便又提了第二個人入內。
那個人就是秦管家。
他同樣渾身是血,甚至腿還被打折了。
他瘸著腿被推著,踉蹌步入殿內。
林鬱狠狠一推,他的身子便往前撲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秦廣鵬的眼眸一縮:“秦管家,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
秦管家心虛的不敢抬頭去看秦廣鵬。
他不停地磕頭認錯:“我……我錯了,求太子殿下饒命。”
“我已經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招了,還請太子殿下饒了我以及我的家人吧。”
顧冕之勾唇輕笑:“隻要你乖乖說出實情,孤自然不會濫殺無辜。”
“說吧,父皇在這裡……若你有半句虛假之言,是會誅九族的。”
秦管家早就被太子捏住了軟肋命脈,他哪敢不從。
他和張海一樣,幾乎不用怎麼威逼,就痛痛快快地招了一切。
“我說……我說。這一切都是秦夫人吩咐老奴辦的……秦夫人說,是嘉陽公主與太子合夥,害死了元閣老,她要報複他們,為了元家報仇。”
“平日裡夫人又接觸不到太子與公主,她隻能想法子另辟蹊徑,想著從秦貴妃身上下手。秦夫人說,秦貴妃被打入冷宮,如今半死不活,已然沒了任何價值。賴活著,不如有價值地死了,所以她就吩咐老奴,在外麵的藥鋪,偷偷研製毒藥,再派人買通冷宮的侍衛,悄無聲息地給秦貴妃下毒。”
顧若翾忍不住噗嗤一笑:“哦?沒想到,居然是秦夫人給秦貴妃下的毒啊?父皇,這下子你可明白,你是真的錯怪母後了?”
“宸皇兄找的那些證人,不過是有人為了脫罪,而故意捏造的而已。倘若讓林鬱用審問張海與秦管家的法子,去審問那周嬤嬤……不出半刻,她定然會將實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吐露出來。”
“還有秦夫人似乎也能審一審,估計也能問出一些線索來……就是不知道……最後調查出來的結局,會不會是父皇想要看見的?”
皇上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眼底滿是驚駭與不敢相信。
他抖著手指,指著秦廣鵬:“你的夫人所做的一切,你豈會不知情?”
“你的管家都已經招供了一切,你到現在還要繼續裝糊塗嗎?”
秦廣鵬眼底滿是迷惘,他搖頭否認:“不,這不是我做的。這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不知情我什麼都不知道。”
宸王暗暗咬牙,他死死的攥著拳頭,方才忍住了心頭翻湧的暴怒之氣。
他沒想到,太子他們居然會這樣狡猾,居然會以這種方式,查到了秦管家的頭上。
秦管家一旦鬆了口,他們很快就會順藤摸瓜查到他的身上來。
秦夫人身邊的嬤嬤,是他安插的人。
是他吩咐那個嬤嬤,教唆的秦夫人朝著他母妃下毒。
更是他讓嬤嬤偷偷拿了秦夫人藏起的那根染有劇毒的銀針。
這件事不能再繼續盤查下去,否則一定會牽連到他身上。
他決不能出事,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父皇失望。
原以為,他做的所有人都天衣無縫,這次定然能讓皇後栽一個大跟頭,沒想到他們居然未卜先知,提前部署好了一切,隻等著他的攻擊,他們從而反攻。
宸王的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發寒。
太子他們如今實在是太難對付,也太難纏了。
他都不由得懷疑,他身邊是不是出了什麼奸細,是不是藏了他們所安插的臥底。
可所有的事情,他都是派黎寒暗中執行的。
黎寒對他忠心耿耿,絕不可能背叛他。
宸王心裡混亂的厲害。
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種時候,他決不能自亂陣腳。
否則……他就輸了!
宸王當即便痛心疾首的看向秦廣鵬:“舅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怎麼牽扯到了舅母?秦管家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舅母害了母妃?”
“你身為一家之主,舅母做了什麼,你居然毫無察覺嗎?”
秦廣鵬倒吸一口氣,怔愣地看著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