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驁川徑直走到宋枳軟身側,“官家未開口,皇後不也開口了?”
楊芷被少年這話噎住,偏偏懟她的還是侄女的心上人,隻得忍下這口氣。
“都是一家人,皇後何須苛責。”
宋珍很滿意晏驁川出聲,對楊芷道“雖然皇後沒有生育,但好歹養了公主皇子,不至於如此沒有長輩慈愛。”
楊芷橫眉,正要開口訓斥,被一側的司馬忠拽住。
“姨母,彆動怒了。”
自家兄長同楊芷沒感情,昭華可是楊芷養大的,出聲維護“貴妃自己不也未曾生育。”
司馬帝方才還言笑晏晏的模樣,聽這話,周身氣場都冷了下來。
宋枳軟亦皺緊眉頭。
姑母並非未曾生育,數年前亦曾有過一個孩兒。
當年司馬帝的生母仁孝太後快過世時,姑母一直替她侍疾,這才疏忽了腹中孩兒,以至小產。
“昭華,誰教你和長輩這樣說話?”司馬帝語氣極冷。
宋珍隻淡淡地對宋枳軟道“阿川、阿枳,隨大夫人去坐吧。”
今日隨胡貴嬪來的,有四皇子司馬修和排行第五的武安公主。
見昭華吃癟,武安這幸災樂禍的性子沒忍住,“皇姐嘴裡素來沒個把門,先前禍害晏家老爺子的壽辰不夠,
如今還頂撞貴妃娘娘,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你也閉嘴。”胡貴嬪眼神警示小女兒。
司馬修解圍“騎射比賽就要開始了,兒臣好些年沒有玩過,不知父皇可準許兒子下場?”
司馬帝道“和你兩個皇兄一起去吧。”
司馬忠猶豫地看向晏驁川,對方似乎沒有起身的意思。
“父皇,哥哥們比賽,兒臣也想玩。”昭華開口。
司馬帝倒是沒拒絕,“你要玩行,隻是你一個姑娘家,如何同兒郎比。”
“那就再挑幾個姑娘一起組隊不就成了。”
昭華起身,徑直走到宋枳軟麵前,“比嗎?”
宋珍皺眉,“阿枳身子不好,前陣子還病了一場,昭華,不要勉強她。”
自打晏驁川和宋枳軟定婚的消息傳出來,司馬帝也聽說了二人之間諸多傳言。
宋枳軟先前大病一場,宋珍受困於宮中,每日焦急得休息不好。
“阿枳從小就不擅騎射,朕是記得的,昭華,不要胡鬨。”
“宋家人的身體就這麼弱?”
昭華對於司馬帝和宋珍的話置若罔聞,噙著笑“到底是比不過楊家人,也到底,是楊家走得更遠。”
宋珍麵前的茶盞、瓷瓶儘數掃到地上,摔得稀零粉碎。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沉靜的麵色足以讓周身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寒意。
“官家還在這兒,就摔碗砸筷的,宋家好規矩啊。”楊芷冷笑。
“不敵楊家好規矩。”
晏驁川語氣不善“嘴皮子跟淬了鶴頂紅和糞一般,換做旁的世家,可說不出這麼難聽的話。”
昭華驚愕地看向晏驁川。
先前因為司馬忠的關係,晏驁川對她還是笑臉相迎的。
如今從天而降了一個宋枳軟,他對她的態度就急轉向下了。
“晏五公子,我不過是想和宋姑娘堂堂正正比一場,她膽小不敢應戰,你怎麼還說我們楊家的不是?”
宋枳軟本是安安靜靜坐在曲夫人身側,聽到這一句話,才緩緩抬起臉來,對上了昭華挑釁的表情。
“我前陣子大病了一場,眼下身子的確尚未恢複,不過既然是公主相邀,我也不好掃興。”
曲夫人哪裡不知道昭華對自家兒子的心思,清楚這人是故意讓宋枳軟下不來台,忙扶住她的手,“阿枳,彆去。”
“尋常人都是挑選旗鼓相當的對手,姐姐為了贏,怎麼連宋姑娘一個病人都不放過。”武安喝茶,慢悠悠說。
甘夫人笑了聲“興許是公主怕輸吧。”
秋夫人接話“怕輸也不能為難病人啊。”
晏夢回將熱茶遞到宋枳軟跟前,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阿枳不想去就不去,沒人能勉強你。”
對座的正是南家,晏璟亦道“就是啊,病了還要強求比賽,天王老子下凡了都給不了這麼大的臉麵吧。”
南許比出大拇指,“嫂嫂精辟。”
一幫子人都站在宋枳軟那邊,偏偏還都是晏驁川的親人好友,昭華就連想反駁都要再三考慮。